這其實……大可不必!
見宋清韻的雙手血肉模糊,手指被折成了各種詭異的姿勢,魏皇后不由身形輕晃了下,繼而冷笑了一聲,咬碎了滿嘴銀牙,怒極聲道:“既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動,那就用嘴……用嘴叼著筆寫……”
“呵——”
魏太后看著魏皇后緊咬銀牙,怒極到逼著個被毒啞,折了手指的丫鬟,拿嘴叼筆寫字的咄咄逼人模樣,不由嗤笑一聲,視線落在梁帝身上:“這就是皇帝所說,皇后恭謹賢良,一副菩薩心腸?”
聞言,魏皇后臉色驟變,連忙一臉委屈地看向梁帝。
當下,梁帝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只見他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作勢就要出聲解釋,然魏太后卻並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而是視線一轉,再次看向宋昭昭。
方才,在桂嬤嬤說,宋清韻手指盡斷之時,魏太后一直在暗中觀察宋昭昭。
她這一生,於前朝後宮,潮起潮落。
早已將波雲詭譎看盡。
這世間眾人,在她眼中不過是棋盤上的棋子,再陰毒狠辣的伎倆,於她而言,也如窗紙一般一戳即破,再如何深沉的心機,也終究逃不過她的眼睛。
可眼前的這個小丫頭,卻讓她覺得有幾分意思。
她明明狼狽不堪,一副柔弱模樣。
但行事卻十分狠絕!
如若不然,她昨夜便已然身死,絕對活不到現在。
在她看來,定國公府這陪嫁丫鬟身上所中之毒,該是出自她手才對。
可是,回想著宋昭昭方才那一臉震驚的模樣,她又覺得那丫鬟的手被人折斷,跟這小丫頭是沒有關係的。
既是如此,折斷那丫鬟手指之人是誰?
這人,想來該與下毒之人是同一人。
只是,並非宋昭昭完全授意?
是誰呢?
誰能在短短一夜的時間之內,能為宋昭昭所用,還有這般手段?!
思緒至此,暫時壓下,魏太后鳳眸微眯,接著方才的話題,饒有興致地問著宋昭昭:“宋氏,皇后的提議,你覺得如何?”
宋昭昭抬眸,看似迎上魏太后的雙眸,實則視線卻是落在了魏太后身後,只有她一人可以看到的軒轅聿身上。
彼時,軒轅聿深邃的目光,與她的目光,隔著魏太后,遙遙相接。
想到她進宮前,與他立了賭約不說,還笑的張揚肆意,讓他跟他一起進宮看她如何破局的模樣,他唇角微揚的弧度裡,帶著無聲的期許,輕挑著眉梢,示意她開始她的表演。
宋昭昭心知成敗在此一舉!
靜靜的,與軒轅聿對視片刻。
她那雙因哭太多次,而紅腫的眸子裡,除了盈盈淚光,卻也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堅決。
終是,鬆開了因太過用力攥住裙角,而泛白的手,她佯裝出一副,胸臆間翻湧著深深的無力感的模樣,喟然長嘆一聲,而後伏在冰涼的青磚上,聲音低緩而又無力:“太后娘娘!有道是,家醜不可外揚。事關定國公府顏面,孫媳本想著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的。但事到如今,孫媳也顧不得定國公府的顏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