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機脫身,帶著黛月,跟著墨風匆匆離去,留下邢爭鳴一個人站在院門口,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蘇側妃不知何時跟了過來,看到這一幕,眼底閃過一絲得色,連忙上前,柔柔地挽住邢爭鳴的手臂,聲音帶著蠱惑。
“世子爺,您瞧瞧,侯爺這分明是……沒把您放在眼裡啊!連您的側妃,都說叫走就叫走!這讓外人怎麼看您?怎麼看咱們侯府?”
她湊近邢爭鳴,壓低聲音,吐氣如蘭:“依妾身看,這姜梔留不得!她就是個禍水!一日不除,您和侯府的臉面就一日不得安寧!”
“不如……不如妾身想個法子,讓她悄無聲息地‘病逝’,一了百了!也斷了那些風言風語,保全咱們侯府的名聲!”
邢爭鳴聽到“病逝”二字,瞳孔猛地一縮!蘇側妃竟然想殺了姜梔?!
這個念頭讓他心頭一寒,但隨即,被羞辱和嫉妒衝昏的頭腦裡,竟然也覺得這似乎是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只要姜梔死了,那些關於他和叔父的難堪流言自然就平息了,叔父也就沒有理由再插手他的內院之事……
可是……他腦海裡浮現出姜梔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還有她偶爾露出的倔強眼神,心裡竟生出一絲極其細微的不捨和猶豫。
他看著蘇側妃那張因為興奮和惡毒而顯得有些扭曲的臉,最終還是沒有點頭,只是煩躁地甩開她的手,冷聲道:“此事休要再提!”
然後便沉著臉,大步離開了,留下蘇側妃在原地,臉上神色變幻不定。
次日半上午,露華郡主果然氣勢洶洶地來到了侯府。她沒有去找姜梔,而是直接去了陳蕊那裡。
“侯夫人!”露華郡主一進門,也顧不上什麼禮數,臉上還帶著未消的怒氣和羞憤,“您可得為我做主啊!”
“昨天在我的生辰宴上,那姜梔……她竟敢給我下藥!”
“害得我當眾出醜!還讓昭野哥哥誤會我!您說,這口氣我怎麼咽得下?!”
她將所有過錯都推到了姜梔頭上,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無辜的受害者,隻字不提自己原本的齷齪心思。
陳蕊本就看姜梔不順眼,又聽聞了昨日宴會上的醜事,更是覺得臉上無光,對姜梔的厭惡又加深了幾分。
此刻聽露華郡主這般一說,立刻就信了七八分,拉著露華郡主的手,同仇敵愾起來。
“郡主莫氣!這個姜氏,實在是不像話!仗著有幾分姿色,竟敢如此膽大包天!連郡主都敢算計!我定饒不了她!”
露華郡主見陳蕊與自己站在一邊,立刻順杆爬:“侯夫人,您是昭野哥哥的母親,您的話他定會聽的。”
“您可得好好跟他說說,讓他看清那姜梔的真面目,將那等禍水早日趕出府去!免得敗壞了侯府的名聲,也……也免得她再糾纏昭野哥哥!”
她最終的目的,還是想借陳蕊的手,除掉姜梔這個“情敵”。
陳蕊聽露華郡主這般說,心裡更是認定了姜梔是個狐媚惑主的禍害。
她這個兒子,一向不近女色,怎麼偏偏就對這個庶女另眼相看?
還三番兩次地維護她,甚至不惜當眾落自己的面子!
這其中定有貓膩!
露華郡主見陳蕊臉色越發難看,知道火候到了,湊得更近,聲音壓得極低,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侯夫人,您想啊,那姜梔不過是個低賤庶女,憑什麼能讓昭野哥哥對她如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