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容一臉‘慌亂’,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瞪大水汪汪的眸子:“世子,我誤事了?”
蕭御霆沒什麼情緒,他早習慣了柳雲容的‘上不得檯面’,只對她道:“到家了,下車。”
他扶著柳雲容下了馬車。
在邊關的日子裡,他們這般親暱行為早已成了習慣,但在後宅女子眼中,卻是十足的扎眼。
馬車外,侯府中鶯鶯燕燕全都聚集在一起,眼睜睜看著平日裡冷若冰霜的世子親自走到軟轎前,俯身說了什麼,然後拉著一個如狐狸精般扎眼的女子下來。
有那麼一瞬間,空氣安靜如同時間停滯。
柳雲容半倚在蕭御霆身上,弱柳扶風。
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髮絲隨著腳步輕輕擺動,每一步都踏出千般嫵媚,萬種妖嬈。
肌膚如羊乳般白皙,卻又透著一抹粉,好似被春日的桃花暈染過。一雙眼眸生的又圓又大,眼角微垂,望著人的時候就像乞討的小狗一眼惹人憐愛。
眾女倒吸一口冷氣,心中警鈴大作。
陳秀瀅一顆心沉到底,嗓音尖銳:“恭喜世子又得新人,倒是給我們姐妹介紹一下,省的日後咱們相處起來生分不是?”
蕭御霆覺得沒有跟妻妾解釋的必要,他擰起眉頭沒有回話。
柳雲容如受驚小鹿般將自己縮成一團,躲在蕭御霆身後,用力把手從男人手心抽回來,“夫人好生氣,是奴婢惹夫人生氣了嗎?”
她整個人搖搖欲墜,驚恐委屈地抬起眼眸,試圖從蕭御霆臉上看到維護之意。
蕭御霆隨即擰眉看向陳秀瀅:“消停些,有什麼要緊話是不能回頭再說的?柳氏身子孱弱,又舟車勞頓,受不得這般驚嚇。”
“世子!”陳秀瀅緊咬牙關,又不想顯露自己的霸道不講理,只能強壓住怒火,牽強的露出微笑:“妾身哪有嚇她?不過是照例詢問罷了,畢竟妾身是當家主母,詢問清楚了也好記入家譜不是嗎?況且邊城民風粗俗,妹妹恐怕還要學些規矩才能伺候您。”
“不必費心,我就喜歡柳氏這活潑恣意的性子。”
“世子!”陳秀瀅情緒逐漸失控,梗著脖子還要爭辯。
她身旁的岑媽媽不動聲色扯了扯她的袖口,微微搖頭,使眼色。
蕭御霆不認為自己還有跟陳秀瀅解釋的必要,只跟母親說了句:“柳氏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決意納她為妾,她就暫居我的靜瀾居吧。”
王老夫人覺得很正常,有哪個男人在外從軍不需要女人伺候的。蕭御霆一向沉穩,既然要納這女子為妾,便是查清楚底細的。
“左右是個妾室,你自己做主吧。家中設了宴席,你哥哥吃完藥便過去了,你也換身衣裳。”
蕭御霆點頭。
眾女愕然,這野女人竟然就這麼輕飄飄被接納了!
陳秀瀅氣得臉紅脖子粗,還想說什麼,可王老夫人明顯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她只能悻悻作罷。
看著陳秀瀅臉色突變,柳雲容彷彿聽見自己血液沸騰的聲音。
她站在蕭御霆身後,露出半張精緻妖豔的臉蛋,迷人的眼眸微微眯起,在沒人看見的地方,衝陳秀瀅挑釁地勾了勾唇。
陳秀瀅呼吸一窒,隨後胸脯劇烈起伏!
這個賤人,果然是裝出來的!
她死命控制住表情,不允許自己失去世子夫人的端莊。
看她憋屈的樣子,柳雲容笑了!
上一世被陳秀瀅害死後,柳雲容的鬼魂一直在世間飄蕩。
許是連鬼差都看不下去的她的悲慘,一直不曾將她招魂。
柳雲容的鬼魂沒日沒夜地監視著陳秀瀅,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更加了解她。
陳秀瀅,我來找你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