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御霆又氣又無奈。
鬆開對這沒良心小女子的桎梏,她便一溜煙地竄到桌上看賬本去了。
蕭御霆垂手:“我不在府裡的時候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都不想跟我說說嗎?”
柳雲容不解:“周副官不是跟您細細彙報過了嗎?我哪有他說的清楚。”
蕭御霆感覺渾身刺撓,如隔靴搔癢。
一般女人遇見這麼大的事,不應該像小雀一樣嘰嘰喳喳抱著男人說個不停嗎?
可是柳雲容這麼說也沒問題,周副官的確已經完完整整給他講過岑媽媽和青竹縱火一事,再無紕漏。
可……
就是不對勁。
柳雲容很會哄他,總是讓他煩躁的心緒被撫平。在邊城的時候,只要與柳雲容待在一處,蕭御霆便覺得放鬆下來。
可他愈發覺得柳雲容哄的特別程式化,特別‘標準’。
蕭御霆覺得憋悶,在院子裡耍起鞭來。
柳雲容嫌吵,起身把門關上了。
……
翌日,柳雲容求蕭御霆陪自己去趟春山棋院。
蕭御霆:“你對下棋竟有如此興趣?”
“清月說我的棋藝很不錯,應該好好學學呢。聽聞春山棋院是盛京最好的棋院,妾身想讓世子陪著去看看。我自己過去,心裡沒底呢,還得世子陪著才行。”柳雲容嬌嬌柔柔的。
“更衣。”蕭御霆伸出雙臂。
一個時辰後。
春山棋院位於潭山腳下,庭院深深,佈局精巧。正中央是一座寬敞的棋廳,廳內擺放著一張張古樸的棋桌,桌椅皆由上等的紅木製成,紋理細膩,色澤溫潤。
棋廳中,寥寥幾個學子正在對弈,見到蕭御霆紛紛起身寒暄。
蕭御霆在外人面前一貫端方霸氣,不苟言笑。即便如此,還是有許多人不管不顧地跟他攀談,絲毫不在意自己熱臉貼冷屁股。
蕭御霆一時間難以脫身,示意清月帶柳雲容先隨意轉轉。
清月帶著她隨意走了走,顯然不是第一次來,應當從前也在這裡學過棋。
柳雲容真的很好奇清月的真實身份。
但她知道,當一個人不想提起某件事的時候,逼問出來的答案往往不是真實的。就算是真實的,也會讓二人之間的關係產生嫌隙。
目前而言,柳雲容很尊重清月,並不想與她發生齟齬。
清月實在是個全能的好老師,自己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學會貴族圈子裡這些彎彎繞,都是清月的功勞。
柳雲容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聊聊天。
清月一貫清冷的眸光,此刻散發著不同尋常的溫柔。
柳雲容還從她眼中捕捉到了一絲痛苦。
“那位便是黃禪,黃棋師。”清月遙指站在遠處青松下的銀髮翁。
黃禪身著一襲洗得有些發白,卻依舊整潔如新的月白色長衫,每一道褶皺都熨帖而規整。白髮整齊地束在頭頂,用一根光滑的木簪固定著,很是簡樸。
柳雲容走上前,禮貌俯身行禮:“貿然叨擾真是抱歉,見過黃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