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御霆一向穩重,更不會當眾對一女子暴怒。
這還是頭一遭。
柳雲容在一旁輕輕搖了搖頭,表情有點不忍直視。
蕭御霆武將出身,性格本就不可能像尋常人家的公子哥那樣溫文爾雅。武將的骨子裡都是有血性的,並且最討厭旁人在他面前搬弄是非,搞一些小九九。
蕭御霆算是脾氣好的了,平日裡寬仁待下。
但他若真發起怒來,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陳秀瀅攪和了蕭家那麼多事,還聯合靖安公主間接害死了他的親哥哥蕭御景。
蕭御霆從來沒有如此厭惡痛恨過一個女人。
眼前齊云溪的那張臉,突然把他拽回了曾經被陳國公府掣肘的境地中。
蕭御霆眸中帶了厲火。
齊云溪像是被燙到般猛地後退半步,鬢邊珍珠步搖晃出細碎聲響,怯生生抬眼的模樣,倒比巷口掛著的兔子燈還要惹人憐。
“王爺恕罪,小女不是故意的。”
她纖長的睫毛簌簌抖著,如受驚的蝶翼般胡亂扇了兩下。
不得不說,齊云溪很會拿捏男人的那一套。
明明是驚懼不已,偏生那副模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讓人看了心頭一軟。
可蕭御霆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這個女人竟臉皮這麼厚,他都已經把話說成這樣了,竟然還不肯走嗎?
琉璃燈映得蕭御霆側臉線條冷硬如鑿,唇角勾起的弧度比秋夜的露水還要涼。
“齊大人一向禮數週全,怎麼生出的女兒這般急著往男人跟前湊,倒是比教坊司的姑娘還要懂規矩。”
周圍瞬間靜了下來,提著花燈的路人紛紛駐足,連風吹動燈籠穗子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這樣的話對於未出閣的女子來說,實在是太重了。
齊云溪臉上的紅暈霎時褪得一乾二淨,指尖攥得燈杆發顫,眼眶飛快紅了。
“王爺……”她咬著唇剛要辯解,就被對方輕飄飄打斷。
“中元節賞燈,原是讓百姓圖個熱鬧。”蕭御霆收回摺扇敲了敲掌心,目光終於落在她臉上,卻像淬了冰,“只是齊小姐這般‘熱鬧’的法子,未免太掉價了些。”
他頓了頓,視線掃過她精心打理過的髮髻,“還是說,齊大人教女兒的規矩裡,本就包括如何在大街上攔陌生男子?”
“看來,齊大人教女無方,家教不嚴,日後還得好好考慮一下他的用途才是。”
齊云溪的臉徹底白了,方才還亮閃閃的眸子此刻盛滿了屈辱的淚。
她彷彿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齊云溪這才明白了,原來蕭御霆真的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還很厭惡!
這究竟是為什麼!
父親明明說自己跟那陳國公府的長女有五分相似,王爺對待不幸早亡的前妻不應該是眷戀又懷念的嗎?
難道前妻死的這短短兩年時間,就被柳雲容那個妓子給勾了魂,徹底忘卻陳秀瀅?
齊云溪死死咬著下唇,才沒讓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哭出聲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蕭御霆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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