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自然一下就明白了她說這話的意思。
“真不知道齊大人這一家子究竟是倒黴呢還是聰明呢?想著劍走偏鋒,找一位與陳秀瀅十分相似的女子來博得王爺歡心,可他怎麼就不再找人問問王爺究竟對這位前妻態度如何?”
柳雲容失笑。
“他家女兒在王府中抄經祈福,一是為了那不符合規矩的玉簪贖罪,我不能將她趕走,叫她在這裡贖罪是我待人寬和的一種表現;二是……既然齊云溪惦記著過幾日的中元節,那正好給她這個機會。叫她以為自己能被王爺一眼相中,然後獲得王爺的寵愛。”
清月一臉不忍直視。
蕭御霆有多討厭陳秀瀅,這件事在盛京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清月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就有點不忍直視。
三日後,中元節。
安瀾王府前長街十里,彩燈如晝。
柳雲容立在朱漆描金的樓臺上,看著腳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唇角含著三分淺笑。
她今日著了正紅蹙金繡鸞鳳的王妃禮服,雲鬢間一支九鳳銜珠步搖在燈火下流光溢彩,襯得膚若凝脂,眉目如畫。
蕭御霆踏著月色而來。
他今日十分樸素,只一襲靛青織銀竹葉紋的常服,玉冠束髮,倒比平日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分清朗。
人前,二人要把儀態做足。
柳雲容轉身行禮,“妾身給王爺請安。”
“王妃辛苦。”蕭御霆虛扶她手腕,指尖在廣袖遮掩下輕輕撓了撓她掌心。
柳雲容耳尖微熱,藉著整理鬢髮的動作抽回手,卻見樓下人群忽然騷動起來。
“那女子是誰啊,乘著畫舫而來,真是好看。”
柳雲容順著眾人視線望去。
只見一座畫舫停泊在岸邊。
船下,走出個穿月白繡蝶紋襦裙的少女,髮間珍珠步搖隨著步伐輕晃,在燈火下泛著瑩潤的光。
那姑娘抬頭望來,目光卻越過樓臺欄杆,直直落在蕭御霆身上。
“齊小姐來了。”
柳雲容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中玉骨扇。
蕭御霆似乎察覺她情緒,低聲道:“王妃也想坐畫舫?”
柳雲容:……
這時,齊云溪清凌凌的嗓音說:“臣女特製河燈一盞,願為王爺王妃祈福。”
柳雲容垂眸看去,那盞六角宮燈上繪著並蒂蓮花,燈穗竟是用金線纏著珍珠所制,在眾多素色河燈中格外扎眼。
柳雲容向前半步,恰好擋在蕭御霆與樓欄之間,廣袖流雲般拂過欄杆,“不如將燈交給管事,待會兒與本宮的一同放入河中。”
齊云溪仰起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又綻開更甜美的笑:“王妃容稟,這燈芯需以特殊手法點燃,不如讓臣女……”
柳雲容忽然提高聲調,“齊小姐。”
樓下百姓霎時安靜下來。
“聽聞齊家是詩禮傳家,想必也讀過《女誡》?中元節放燈原為超度亡魂,這般鑲金嵌玉的,倒像是……”她故意頓了頓,“上元節求姻緣用的。”
人群裡傳來低低的鬨笑。
齊云溪臉上紅白交錯,正要辯解,忽聽蕭御霆淡淡道:“若誠心祈福,不妨去慈安堂施粥。”說罷轉身執起柳雲容的手,“該去點主燈了。”
柳雲容隨著他往燈樓中央走,餘光瞥見齊云溪被婢女攙著退開。
“王爺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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