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王府內燈火通明,卻也掩蓋不住某些角落的陰暗。
崔嬤嬤急匆匆地來到姜菀寧的西廂房,神色緊張:“二小姐,快,王爺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你趕緊過去。”
姜菀寧聞言,心中並無波瀾,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她換上最樸素的衣服,髮間僅別了一支素銀簪,彷彿與這繁華的王府格格不入。
她跟著崔嬤嬤,穿過曲折的迴廊,來到赫連燼的房前。
門扉洞開的剎那,濃重酒氣裹著龍涎香撲面。
赫連燼倚在榻邊,衣襟大敞,胸膛起伏間那道舊箭疤如蜈蚣盤踞。
他抬眼時眸中血絲密佈,卻在觸及那抹月白身影時驟然緊縮。
姜菀寧還未看清屋內情形,便被一雙強壯有力的大手扯了進去。
“王爺......”
她踉蹌幾步,穩住身形,抬頭便對上了赫連燼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
尾音消弭在滾燙的唇舌間。
姜菀寧被抵上門板,赫連燼掐著她的腰按進懷中。
酒氣混著血腥味的吻野蠻撕咬,貝齒撞破唇角,鐵鏽味在口腔瀰漫。
“你......”赫連燼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彷彿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
他一把將姜菀寧扯進懷裡,瘋狂地吻上她的唇。
赫連燼的吻如同狂風暴雨般猛烈,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彷彿要探尋每一個角落。
“嘶——”
錦緞裂帛聲驚破春夜,粗布襦裙化作零碎月影飄落榻邊。
“王爺,等等。”姜菀寧偏頭躲開他的吻,袖中瓷瓶滑入掌心,“你醉了,先喝口醒酒湯吧。”
“不要。”他叼住她耳垂,驚起她一聲嗚咽。
榻邊青紗帳轟然墜落,纏住兩人交疊的身影。
姜菀寧輕輕嘆了口氣:“王爺,你若現在這樣,明日醒來,怕是什麼都不會記得。不如,讓我用另一種方式,讓你記住我。”
赫連燼瞳孔驟縮,鉗住她腕子的手青筋暴起。
“我餵你,好不好......”她舌尖舔過染血的唇,將瓷瓶中的液體悉數含進口中,“便這般喝。”
琥珀藥汁順著相貼的唇縫渡去,赫連燼喉結急促滾動,卻在她欲退時扣住後腦加深這個吻。
解酒藥的清苦,催得他眼底猩紅漸褪。
兩人交織在一起,姜菀寧能感受到赫連燼的渴望,也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逐漸清明。
赫連燼翻身將人壓在榻上,扯過錦被裹住交纏的身軀。
“好乖......”他忽然含住她肩頭蝴蝶。
驟雨般的吻吞沒未盡之言,赫連燼掌心扣住她後頸,將嗚咽盡數堵回喉間。
硃砂蝴蝶在顛簸中振翅。
月色如銀,淌過赫連燼凌亂的眉峰,在他鼻樑上凝成一道霜痕。
他睡著了。
似是累壞了。
姜菀寧蜷在榻沿,素白指尖懸在他微顫的睫毛上方,遲遲未落。
方才抵死纏綿的餘溫尚在肌膚間遊走,此刻他沉睡的輪廓卻溫馴得近乎虛幻,連胸膛那道猙獰箭疤都斂了戾氣。
“傻瓜......”她無聲翕動唇瓣,指腹終是觸上他微涼的眉骨。
腕間猝然一緊。
赫連燼掌心滾燙如烙鐵,緊緊握住了她的。
姜菀寧呼吸驟停,卻見他眉心微蹙,薄唇溢位模糊呢喃:“母親......別走......”
月光在他眼尾折出細碎水光。
姜菀寧渾身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