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口敦子一大清早就被同事植村學打電話叫起來了,說是昨晚發生了惡性案件,一個小時以後將會舉行記者釋出會通告具體情況,叫澤口趕快去東京灣岸警察署一趟。
澤口敦子噌地一下從床上跳起來,迅速地刷牙洗臉,換上一身合身的制服衝出屋門,剛走到電梯間又想起來自己忘帶揹包,於是又快步折返回公寓提上了自己的揹包......
敦子的家就在新宿附近,離東京灣岸警察署得有十公里左右,坐地鐵肯定是來不及了,而全程乘坐計程車又太貴,所以敦子先是透過乘坐山手線和埼京線到達東京電訊,然後又在東京電訊打車去了警察署。
到警察署的時候,記者釋出會還有五分鐘開始,雖然不能說遲到,但也很難讓在場的副總編本多有裡感到滿意——要知道她可是一早就來到釋出會現場了,而新人記者竟然比她這副總編到的還晚......
澤口敦子將標有“東洋新聞”的袖章戴在左臂上,火急火燎地闖進警察署的釋出廳,因為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察署,所以釋出廳遠沒有警視廳那樣氣派,房間很小,也沒有暖氣,連座位都是臨時安排好的塑膠座椅,沒有桌子。
一排排西裝革履的記者就端坐在自己座位上,耐心等待著釋出會開始。
澤口一進門,就看見和她同期進入報社的新人記者植村學在人群中間向她招手,他旁邊的座位是空的,看樣子是為她預留的位置。澤口一邊從人腿和椅背之間的空隙擠進去,一邊向同排的記者說著抱歉。
“真是不容易啊......”植村學推了一下鼻樑上那有些下滑的黑框眼鏡,“起晚了?”
“如果你不給我打電話,我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LINE的群聊裡發了啊,你沒看到?”
“遮蔽了。”
“為什麼要遮蔽。”
“因為那個點兒我還沒上班啊!”
在澤口敦子看來,只要不是上班時間,她就絕對不會上班,也不應該上班。
“哎。”植村學擺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該怎麼說你才好......有的時候明明很有幹勁,有的時候卻蠢的沒邊兒......”
“公司又不會付我加班費。”
“怎麼?你難道是來整頓職場的嗎?別犯傻了。”植村學咂咂嘴,“本多編輯剛才看你半天,對你很不滿意哦,你最近最好還是夾著尾巴做人——小心被趕出報社。”
敦子一聽,立刻回過頭去看本多有裡,發現靠站在牆邊的本多編輯果然在盯著她看,眼神裡的情緒很難稱得上是滿意......
敦子笑著對她哈了哈腰,然後又立刻回過頭來,吐了吐舌頭:“感覺被盯上了,完蛋。”
“把帽子摘下來,很沒形象。”
被植村學這麼一提醒,敦子立刻將頭上的報童帽拽了下來,塞進了隨身攜帶的揹包裡。
這還是她第一次參加警方的記者釋出會,望著放置在最前排的演講臺和早就已經固定在演講臺上的話筒,澤口敦子心潮澎湃,此時的她感覺自己正在踏進一個嶄新的平臺,進入一個嶄新的領域。
有無數種可能正等待著她。
——絕對要抓住這個機會,成為一名“名記者”。
她在心裡暗暗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