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灰原的臉色越來越差，森谷帝二的臉色也同樣越來越差。
而另一邊的菅野已經剪去了其中一枚炸彈的藍色導線。
——計時器停了下來。
然後他又一口氣剪掉了其它五枚炸彈上的藍色導線，停下了所有的計時器。
電話那頭安靜了很長時間，一直到菅野撥出一口氣，開口道：
“——晚上吃什麼啊，我請客。”
灰原鬆了一口氣，笑了出來，黯淡的眼眸重現光芒，就彷彿波光粼粼的湖水。
“你這是個混蛋。”抬頭看到森谷帝二呆滯的模樣，灰原的臉色又變得很難看，她收起裁刀，在森谷帝二的臉頰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這一耳光打得他頭暈目眩，竟直接躺倒在了後排車座上。
“灰原......”
“麻煩您了，佐藤警官，我不想和這種蠢貨坐在一起，我自己打車去找哥哥就好。”說完，灰原對著佐藤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徑直走出院落。
XXX
灰原最後是坐公交來的。
因為她也沒錢坐計程車。
已經被解救出來的菅野就坐在救護車的車廂裡吞雲吐霧，身上纏著繃帶，只披著一件外套，也不嫌冷。
灰原微微一笑，調侃道：“——灰頭土臉的，剛從土裡爬出來？”
聽到清冷的聲線，菅野抬起頭，見到是灰原，由衷地笑出來：“挺行的嘛，欠你一條命。”
“就算扯平了。”被菅野直勾勾地盯著看，灰原多少感覺有些拘束，她將雙手背在腰後，抬頭望向澀谷市政大樓，“請我吃一頓好的......這要求應該不高吧？”
“當然不高。”菅野側著臉向一邊吐出渾濁的煙霧，“你想吃什麼？”
灰原的眼神不著痕跡地掃過菅野的臉：“——法國菜。”
“要求還蠻高的。”
“反悔了？”
“沒反悔啊。”
菅野將燃了一半的香菸銜在嘴裡，站起身。
“走吧。”
“灰頭土臉的，我才不跟這樣的人一起去。”
“那就先回家洗個澡，晚上再去好了。”
灰原不置可否。
“——說起來，你怎麼知道是藍色的，我聽那傢伙說的是紅色啊，害我還糾結了一兩秒鐘。”
“因為我把他逼急了啊，據我所知，天才的自尊心都很強的......”
“你是在說你自己？”
“不知道啊。”灰原先是輕聳肩膀，然後從口袋裡抽出菅野早晨和她交換的籤文，不經意間揚起唇角，“——況且，我今天的幸運色是藍色哦。”
“原來是這樣啊！”菅野驚歎道，“看來是我自己救了我自己一命，這頓飯不請也罷。回家吃！”說完，轉身就走。
灰原氣不過，抬腳往他的小腿肌肉上使勁一蹬。
“——我會告你襲警的。”菅野回過頭來說道。
“有本事就把我抓起來啊。”
灰原快走幾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