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我,我剛進警視廳不久,我不覺得這樣做是對的,所以我向這起案子的總負責人荒木管理官彙報了那孩子有不在場證明一事。”
“——之後呢?他怎麼說。”
“哼。”菅野冷哼一聲,抬起頭來望向海平面的方向。
記憶也同時墜入到了過去。
“荒木管理官!”菅野叩開管理官辦公室的大門,荒木正坐在辦公椅上喝茶,見到是當紅的新人菅野來了,頓時喜笑顏開。
“——哦,是菅野啊,怎麼了?”
菅野反手關上門,將手裡的筆記放在辦公桌前給荒木看。
荒木見菅野這麼大的反應,一臉疑惑地戴上眼鏡,拿起菅野的手寫筆記仔細檢視。當他發現這上面記錄著已經被送檢的那孩子的不在場證明時,荒木臉上的笑容退潮般的消失了,他微微抬起頭,瞥了幾眼菅野,然後又低下頭,將他的報告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他此時的心裡也很矛盾,因為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兒。
顯然,真兇已經被送檢,現在想追也追不回來,此時去找檢方交涉只會鬧出笑話。
可對事件提出質疑的,又偏偏是菅野信之這個前途無量的職業組警察——荒木知道,他腦子很好,很聰明,否則也不會被警視廳破格招錄。像這樣有著大好前程的年輕人,今後很有可能留在本廳做部長,甚至有可能混成警視總監或是在隔壁警察廳擔任次長......
荒木放下筆記,對著菅野微微一笑:“咳,這是什麼意思?你拿錯東西了吧?”
如果菅野此時說上一句“啊,我確實拿錯了”之類的話,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荒木也不會刁難菅野,菅野也不會遭到同僚的排擠。
可惜沒有如果。
那時候的菅野,直戳了當地向荒木管理官表示。
“——我們抓錯人了!”
荒木的臉色一沉,眼神已經不同尋常:“你不會是想說,那些物證都是假的,犯人的自供也是假的,只有他同伴做的不在場證明是真的吧?”
荒木摘下眼鏡,擺出一副前輩的姿態語重心長地對菅野說道:“菅野啊菅野,像你這麼聰明的精英,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吧?這些不良在拿你開涮呢,他們當天根本就不在池袋,也沒有在一起鬼混,他們只不過是說了你想聽的,而你還真的聽進去了!”
“不。”菅野搖搖頭,他篤定這件事情裡有貓膩,“人不是他殺的,死者是被圍毆致死的,他一個人......”
“夠了。”荒木瞪了菅野一眼,“我就當沒這回事兒,出去。”
“管理官,請把人從地檢要回來,我們要重新調查這起案件才行。”
“菅野!”荒木一拍桌子,從轉椅上站起來,“聽不懂人話了是嗎!?”
“我們抓錯人了!”菅野一步不退,因為他知道他說的是對的。
荒木的眼裡充滿了憤怒,甚至還有深深的悲哀,他抓起菅野的筆記,將其用力甩到了菅野的臉上:“滾出去!”
見菅野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荒木又大吼了一句:“給我滾出去!!”
這一嗓子吼得整個樓道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我會繼續調查的。”
說完,菅野從地上撿起筆記,開門離開了辦公室。
菅野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在管理官這邊碰了壁,他就直接越級去找課長,課長不見他,他又去找參事官——很快,菅野跳級彙報的情況就傳到了荒木的耳朵裡。荒木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能鬧大,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對自己的下屬服個軟,約他晚上出來吃頓飯。
“——該不會是鴻門宴吧?”灰原偏起頭問道。
“我那時候覺得不是,為了這種事情殺掉在職警察只會惹來更大的麻煩,得不償失,荒木應該想要和我做一筆交易,就像是惡魔伸過來的橄欖枝。可我明知道是這樣,但還是赴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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