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
杏實怯懦的聲音把菅野拽回了現實。
“能不能答應我呢？”
菅野將手指間的還未點燃的香菸夾在耳朵上，蹲下身來，直視起杏實。
“很抱歉，杏實，我沒辦法做到這一點。”
“為什麼？”
“我是警察哦，杏實，你知道警察是什麼嗎？”
杏實點了點頭：“是可以還原事實真相的人。”
菅野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微微一笑：“正是這樣，所以我不能放棄調查，因為還原真相是我的職責哦，杏實。”菅野頓了一下，然後引導杏實道，“不過，如果杏實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希望我們停止調查你父親的死，或許我可以幫到你。”
杏實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攥緊雙拳，鼓起勇氣地踮起腳尖說道：“因為繼續調查下去，只會傷害更多的人——媽媽她已經很傷心了，我希望她能夠早點忘掉這些事情，重新開始。”
杏實雖然年紀還小，但卻能有如此覺悟實屬不易。
或許，她單純只是一個聽話好孩子，單純只是希望這場悲劇留下的痕跡能夠儘早被時間洗滌下去。
“我可以答應你，儘早調查出真相，給你和你的母親一個交代，這樣一來，你們也能早點放下這件事情。”
杏實抿起嘴唇，默不作聲，半晌，才小聲地吐出一句“好”。
恰逢此時，佐藤美和子帶著陽代女士走了過來，杏實在看到母親的第一時間就扭頭跑了過去，然後抱住了母親的腿。佐藤則是和陽代女士微微鞠躬，表示謝意，之後母女兩就轉身離開了，她們應該會在醫院的辦公室裡等到解剖結束。
而佐藤則是走到菅野身邊：“系長......你和杏實聊了些什麼？”
“哦，也沒什麼。”菅野望著母女倆走遠的身影，眯起了眼睛，“突然有種很微妙的感覺，或許是我想多了，但是......”
“但是什麼？”
“——距離能拿到屍檢報告還有多久？”
“保守估計，還有三四個小時左右吧。”
“我們要出去一趟。”
“去哪兒？”佐藤問道。
“先去表參道的兒童樂園一趟，那裡的監控攝像頭或許記錄了死者生前的行動路線，然後還要去問問昨天下午當班的工作人員，看看他們有沒有注意到死者是什麼時候走的，還有......”
“還有什麼？”
“我想知道，死者在拋下杏實離開兒童樂園時，到底有沒有告訴杏實自己要出去一趟。”
佐藤有些不解：“要是說過的話呢？”
“說過的話，就說明杏實在說謊，而她在說謊，就說明她在包庇某人。”
如果杏實真的是在包庇某人，那麼有百分之八十，甚至九十的機率是在包庇她的母親陽代女士，如果真的查明杏實在說謊，菅野就可以把案件的突破點放在山戶陽代女士身上了。
“除此之外，也要去死者之前工作過的鈴木汽車加工廠調查一下，還有他經常打零工的地方，這些地方都要去看看——山戶陽代女士和山戶杏實都是死者的親人，有時為了親人的名譽，她們也會撒謊，我們得知道死者是不是真的沒有仇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走訪他的工友。”
因為普通的同僚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一群人，如果死者的背後真藏著什麼貓膩，從他們口中得到的答案總要比死者親屬說出來的話更客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