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星期五下午放學。
整個校園裡都充斥著學生們因為放假的愉悅氣息,西邊的天空被晚霞渲染成了紫色,雲彩似美術生被打翻的顏料桶,雜亂無章,五顏十色,潑灑在晚霞旁。
太陽如同不對焦的鏡頭照出的照片一般,模糊斑斕,彷彿幾圈光暈疊在一起的光點。
李循靠在走廊的欄杆上,俯瞰校園的風景,看形形色色的學生們。
他不太喜歡看那些成群結隊的人,因為這些大抵都是如此,要麼嬉笑打鬧,要麼聊著不明所以的話題。
他還是比較喜歡觀察那些一個人走的。
這些人也許是孤獨,也是是討厭成群結隊。
孤獨和討厭成群結隊可不是一個含義,一個是被迫或主動,一個僅僅是主動。
看著看著他就看到了方文倩推著一個黑色的大行李箱,一邊單手打字回覆著誰的資訊緩慢前進。
說起來她的性格倒也是奇怪,高一跟李循同班時挺沉默一個人,平時不大愛講話,只是每天抱著一本《毛選》翻看,或是靠在窗邊一個人寫著習題。
倒也不是自閉,你跟她聊天她還是會很熱情地回你,偶遇時也會主動跟你攀談。
但她一個人獨處的時候總是讓人覺得陌生與不可接近。
直到那次學校補課事件,她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用一個月的停學換來了全校學生的雙休。
李循才覺得方文倩身上有種莫名的偉大。
偉大。
嗯,這個詞好像還是不太準確,加上公正、熱烈,或許比較準確。
她做的事情並非毫無意義,可事後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沒多少人記得。
很快就遺忘。
但只要有人談起這件事,就一定會想起她,方文倩的名字。
陽光撒在她的身上,行李箱與她的影子雜糅一團,一陣夏風帶動她的髮梢。
方文倩不知為何止步,抬頭驀然與李循對視,笑容燦爛,揮手跟他打著招呼。
李循點頭示意。
方文倩收斂笑容,繼續走著。
或許有些人註定要走在自己孤獨的道路上,堅定而執著。
或許青春的少年本該如此,叛逆反抗,卻又真摯熱烈。
李循如此覺得。
“李循,椅子擺好了,可以掃地了。”
林清婉從教室走了出來。
李循伸了個懶腰,神情慵懶:“這一個星期的值日總算是快結束了,可給我累壞了。”
罰掃一個月的包乾區,週五還得留下來幫忙打掃衛生,給李循整得有些麻了。
“知道累下次跑操就別再偷跑啦。”
林清婉將書包放在靠門的一個桌子前,雙手放在背後輕輕依偎在門框邊,雙眸明亮清澈。
李循沒過多注意,只是拿起掃把和剷鬥就在教室裡忙活著掃地。
因為有他這個被處罰的傢伙,今天的值日生幾乎全部跑路了。
還得是班長好心,留下來幫忙收拾椅子。
為了回報班長,他決定下個星期不收她的路費。
一天,一天不收。
“班長,你不回家嗎?”
注意到林清婉在門口一直站著,不時看著手機螢幕,他忍不住問道。
“我在等媽媽來接我。”
林清婉笑著說:“今天要跟媽媽去餐廳吃飯呢。”
“哦呦,真好啊,我也想去,能帶我一個嗎?”李循開玩笑似的說道。
“可以啊,媽媽很喜歡我帶朋友。”林清婉痛快答應,就要發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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