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故意在禮堂裡磨磨蹭蹭地吃了一個多小時晚飯。
直到施了魔法的天花板上閃爍著點點星光、禮堂裡的人快要走光時,他才悠閒地進入門廳,往二樓走去。
女生盥洗室的門上掛著一個斑駁的大招牌,上面寫著“故障”字樣。
他伸手抓住黃銅球形把手,推開了門。
這是他到過的最陰暗、最沉悶的地方。
盥洗室裡彌散著一股發黴的味道,牆壁和地板一片潮溼。
在一面汙漬斑駁、裂了縫的大鏡子下邊,是一排表面已經剝落的石砌水池。
幾根蠟燭頭低低地在托架上燃燒著,似乎隨時都會熄滅。昏暗的光線搖曳不定,照得地板陰森森的。
一個個單間的木門油漆剝落,佈滿劃痕;有一扇門的鉸鏈脫開了,搖搖晃晃地懸掛在那裡。
自他踏入這個房間起,水落下的滴答聲便從某個陰暗的角落傳來,汩汩的哭泣聲也從深處某個單間裡飄出,在空曠的盥洗室裡不斷迴盪。
斯內普停下來聽了聽哭聲傳來的地方,朝最裡面的那個單間走去。
到了門口,他輕輕敲敲門:“喂,桃金娘,你好嗎?”
哭泣的桃金娘正在抽水馬桶的水箱裡飄浮著,淚眼汪汪地揪著下巴上的一處粉刺。
“這裡是女生盥洗室,”她說,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斯內普,“你不是女生。”
“你怎麼敢假定——”
斯內普差點下意識施放出後世的一個傳奇黑魔法,還好及時止住了衝動。
“咳、咳,很顯然我不是女生。”他說,“我來這兒是想來看看你。”
“你又想怎樣嘲笑我!”桃金娘帶著哭腔說,“我也是有感情的,你知道,儘管我是死了的。”
“桃金娘,沒有人想嘲笑你,”斯內普說,“我只是——”
“沒有人想嘲笑我?這真是一個大笑話!”桃金娘哭叫著說,“我在這裡的生活沒有歡樂,只有悲傷,現在我死了,你還不肯放過我!”
眼淚撲簌簌地從她透明的小眼睛裡飛快地落了下來。
“我只是想問問你,你是怎麼死的。”斯內普趕緊大聲說道。
汩汩的哭泣聲止住,桃金娘的整個神態一下子就變了。
看樣子,似乎少有人問過這樣一個讓她感到榮幸的問題。
她抹了把虛無的眼淚:“三十多年沒人來關心過我了。唉,真是太可怕了,事情就是在這裡發生的。我就死在這個單間裡。”
桃金娘升到空中,轉了個身,優雅地坐到水箱上。
“我記得非常清楚。當時,奧利夫•洪貝嘲笑我戴著眼映象四眼狗,我就躲到這裡來了。我把門鎖上,在裡面哭,突然聽到有人進來。
“你知道嗎?他們說的話很滑稽。我想一定是另外一種語言吧。不過最讓我感到惱火的是,我聽見一個男孩的聲音在說話。”
“就像你一樣。”桃金娘意味深長地看了斯內普一眼,津津有味地接著說,“於是我就把門開啟,呵斥他走開,到自己的男生廁所去,然後——”
她自以為很了不起地挺起胸膛,臉上容光煥發:“我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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