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裡,學生們不定期被組織到大陸沿岸相對安全的海灘、寧靜的湖畔或是偏僻的山林中,進行短暫的休憩,踏青,或是野餐。
踩在堅實的大地上,呼吸著森林的清新空氣,感受陽光穿透枝葉的光影,這些簡單卻真實的體驗極大地緩解了長久漂泊帶來的焦慮與閉塞感,使得創始人之舟上原本有些壓抑的氣氛逐漸被一種樂觀所取代。
學生們曬黑了,笑聲也多了起來,儘管頭頂的星空和腳下的雲海依舊會提醒著他們身處流亡之中。
與此同時,在格林德沃那飽含實戰經驗與極具個人風格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程訓練下,學生們的實戰能力更是獲得了肉眼可見的提高。
課堂不再是枯燥的理論和刻板的防禦咒練習,而是充滿了動態對抗、環境利用和精確反擊的組合。
格林德沃的教學強調先發制人、“一擊致命”,以瓦解對手戰鬥力,這讓麥格教授多少有些憂慮。
在一次暗中觀摩後,麥格教授忍不住對著斯內普抱怨了一番。
“西弗勒斯,”她說,“我必須說,格林先生的教學效果令人吃驚。但你不覺得,他教的東西,已經超出了黑魔法防禦的範疇嗎?那更像是……為主動進攻準備的課程。”
“教授,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斯內普悠悠地開口道,“只要那些黑巫師在我們動手之前就失去了施法的能力,或者失去了施法的意願,我們就不會受傷。你說對嗎?”
實際上,斯內普對此倒是頗為滿意,特別是格林德沃答應了給他進行單獨培訓的情況下。
面對這一邏輯,麥格教授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有反駁。雖然她並不是很贊同格林德沃的教學,但她也知道,在這個非常時期,與某些理念相比,學生們的安危是更重要的。
第三堂私教課時,在格林德沃表示已經沒有太多需要傳授給斯內普的戰鬥技巧,並有意結束授課時,斯內普向他提出了一個縈繞心頭已久的問題:
“格林德沃先生,技巧的事情先暫告一段落。我想請教下,你是如何能不借助飛天掃帚或任何外物,僅憑自身在空中自由飛行的?”
“你玩魁地奇球麼,西弗勒斯?”格林德沃打量了他一眼,問道。
“沒什麼興趣。”斯內普面無表情地搖頭道,“我對騎著掃帚追著一些小球的運動不太感冒。”
“呵,”格林德沃輕笑一聲,“我同意。魁地奇確實沒什麼意思。”他話鋒一轉,“那麼,你看過《神奇的魁地奇球》一書嗎?”
斯內普輕輕頷首。他對魔法世界的各類知識都有涉獵,自然是看過此書。但是,他不明白格林德沃為何突然提起這本魁地奇專著,以及它與憑藉自身飛行有什麼關係。
“那本書裡其實提到過一個關鍵點,雖然很多人可能忽略了它。”格林德沃平靜地說,“你有可能會記得,惠斯普說,迄今為止,巫師們還沒有發明任何咒語可以讓他們不借助任何工具,以人的形態飛行。
“儘管讓物體或自身在空中漂浮,已經算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情,但那與真正的、自主的飛行完全是兩回事兒。”
“但是,你之前帶著我們來到創始人之舟時,”斯內普抬眼看向格林德沃,“不就是以人的形態在飛行嗎?”他清晰地記得格林德沃帶著他和羅齊爾女士呼嘯著衝向雲端的場景。
“並非如此,西弗勒斯。”格林德沃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你觀察不夠仔細”的神情,“你看到的,只是你以為的。”
話音剛落,他沒有任何預兆地,身體緩緩離開了甲板,懸浮在船艙內。
斯內普的瞳孔猛地收縮。他注意到,格林德沃長袍下的雙腳發生了顯著的變化。
它們不再是實體,而是化作了數縷飄渺不定、不斷翻湧、邊緣模糊的灰白色煙霧。
那煙霧並未散開,而是如活物般繚繞、凝聚,支撐著格林德沃懸浮在空中。
他的上半身依舊保持著清晰的人形,但袍角之下,卻是一片朦朧且不斷流動的煙靄。
“看到了嗎?”格林德沃的聲音依舊平穩,彷彿在展示一件稀鬆平常的小把戲,“只是你以為我在飛行時還保持著完整的人類形態而已。”
他緩緩落回地面,煙霧狀的下半身重新凝聚,變回了穿著考究皮鞋的雙腳。
“老師,我想學這個!”斯內普眼中閃過一絲明悟,“請你教我!”
“這需要極高深的人體變形術造詣,以及對自身魔力精妙入微的掌控力,”格林德沃優雅地落座在扶手椅上,繼續說道,“將身體的一部分暫時轉化為更適合與氣流、魔法能量互動的形態,同時維持核心形態的穩定和意識的絕對集中。”
“如果你想學的話,”他的眼眸在斯內普臉上停留了幾秒,似乎在權衡或評估著什麼,“也不是不行。”他緩緩點頭,“看在你對我還算恭敬的份兒上,我便破例教教你好了。
“就當是……對之前毀掉將你那條小蛇恢復人形方法的補償,以及,對你這段日子盡心盡力為阿不思熬製藥劑的一點小小的獎賞。”
接下來,在格林德沃苛刻的指導下,斯內普開始了艱難的學習。
他的目標是掌握如何安全地將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變形為一種類似魔法煙霧的、介於虛實之間的狀態,據格林德沃所說,這種形態能更好地感應和操控周圍環境的魔力流與氣流,從而實現飛行。
但難點在於,在咒語的幫助下,你必須保持精神與變形部分的緊密聯絡,將變成煙霧的那部分身體仍視為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並透過強大的意志力和持續的魔咒來操控它,如同操控自己的手腳一樣自然,而不是任由它消散或飄離。
略作思考後,斯內普決定像格林德沃示範的那樣,優先選擇對自己的腳進行變形。
第一次嘗試時,他集中了全部精神,魔杖指向自己的雙腳,念動複雜的咒語。
花了很大功夫,他才感覺到腳部的知覺開始變得模糊、輕盈……
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雙腳邊緣開始變得朦朧,彷彿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灰霧。
然而,初次嘗試的後果只是一陣強烈的失衡感。他感覺不到腳踏實地的支撐。那變得“不凝實”的雙腳似乎有自己的想法,竟然不受控制地微微向一旁飄散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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