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愣在原地,看著鏡中納西莎和她手裡的盒子。震驚之後,一股敬佩和如釋重負的輕鬆之感湧起。
他由衷地讚歎道:“納西莎,你做得太好了!你替我們,也替你自己,省去了難以想象的麻煩!如此一來,就差最後一個了!”
赫奇帕奇的金盃,將是他們最後的目標。
隨即,斯內普想起那東西的特性,立刻警告道:“但你切記,不要把它戴到脖子上,任何時候都不要。”
“我又不傻,西弗勒斯。”納西莎恢復了原本的矜持和冷靜,微微揚了下下巴,“看到它我就混身發冷,只想把它扔得越遠越好。”
“也是。”斯內普嘴角牽動了一下,“正常而言,應該沒人會想著一定要把它戴脖子上。好了,讓我們選一個隱蔽的會面地吧,你把它交給我就行……”
兩人迅速敲定了一個遠離巫師與麻瓜村落,位於威爾士某處荒涼山丘下的隱蔽之處,並約定好次日的黃昏時分見面。
第二天,約定的地點。
薄暮沉沉,寒風呼嘯,枝卷葉動。
斯內普比約定時間更早抵達,潛伏在樹影中,確保沒有跟蹤者。
當納西莎緊張的身影焦急地等候了好一會兒,他才悄然現身。
沒有多餘的寒暄。納西莎從厚厚的斗篷下拿出那個小盒子,遞到斯內普面前,如同遞出一個滾燙的炭塊。
斯內普開啟盒子,確認無誤後,將其放在一塊略微平坦的岩石上。
他眯起眼睛盯住那由閃閃發光的綠寶石嵌成的“S”,把它想象成一條盤在冰冷石頭上的小蛇。
此時掛墜盒裡的東西像籠中的蟑螂一樣在窸窣作響。
斯內普抽出那柄妖精鑄造的銀質匕首,一邊把掛墜盒牢牢地按在石頭上。
“開啟!”
隨著他噝噝的咆哮,掛墜盒的小金蓋咔噠一聲彈開了。
兩扇小玻璃窗後各有一隻活的眼睛在眨動,黑亮有神,像湯姆·裡德爾的眼球變成紅色、瞳孔變成一條線之前。
不等湯姆蠱惑的聲音響起,劍光一閃,斯內普便直對著掛墜盒狠狠刺下。
“啊——”
“啊——”
納西莎的驚叫聲和裡德爾的慘叫聲同時響起。
復歸安靜後,斯內普彎腰撿起破碎的魂器。
兩扇小窗的玻璃都被刺破了,裡德爾的眼睛沒有了,掛墜盒的彩色絲綢內襯冒出縷縷輕煙。活在魂器中的那個東西消失了。
斯內普用魔法清理了岩石上殘留的痕跡,將破損的掛墜盒塞進口袋。
他轉身看向納西莎,只見她捂著胸口,臉色煞白。
“結束了。”他說。
納西莎平復著呼吸,片刻後說道:“你應該早些說你會蛇佬腔的!”
“這很重要麼?”斯內普聳了聳肩。
“當然!”納西莎嗔怪道,“大部分純血家族都會在意這一點!”接著,她似乎想緩和一下氣氛,也或許是想分享一些情報,轉換語氣輕聲開口道,“對了,說起來,魔法部現在的樣子真是煥然一新。
“魔法兄弟噴泉被換成了一座巨大的黑色石像,一個女巫和一個男巫坐在雕刻華美的寶座上,底下是一堆被踩在腳下的麻瓜和泥巴種;底部刻著的那句標語,也換成了‘魔法即強權’……”
“強權?”斯內普冷笑著哼了一聲,“可別忘了,你們本來的地位就很高,納西莎。
“現在反倒是多了一個自以為凌駕於一切規則之上,不死不滅、喜怒無常的瘋子騎在你們腦袋上,讓你們日夜提心吊膽,連自家的金庫都成了他的儲物間。”
納西莎臉色微微變了一下。她迅速回避了這個話題,轉而說道:
“提到不死不滅,西弗勒斯,聽盧修斯說,黑魔王在不久前的一次食死徒集會上,曾非常得意地宣稱,在長生的道路上,他已經走到了盡頭,實現了征服死亡的目標。”
“儘管他們私下裡並不完全把這當做事實,”她頓了頓,“嗯,盧修斯他們更傾向於把這視為黑魔王在勝利鼓舞下的誑語,沒有人真的相信他徹底征服了死亡。”
“但是,”納西莎的目光變得認真起來,“既然他有這麼多魂器,我想,這條訊息,或許對你們判斷他的狀態會有用?也許他指的便是魂器製作的進展?”
斯內普心中瞭然。伏地魔的得意宣言,自然是因為他成功地將隱形衣這件死亡聖器製作成了新的魂器,湊齊了“七”這個他心目中最具魔力的數字,自認為達到了永生的巔峰。不過,這“巔峰”如今已被他親手摧毀。
“明白了。”斯內普只是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的情報,納西莎。這確實很重要。”
目的達成後,此地不宜久留。兩人沒再多言,各自離去不提。
斯內普剛回到艙室,脫下斗篷,還沒來得及思考如何尋找赫奇帕奇金盃的下落,門外就傳來了急促而略帶猶豫的敲門聲。
他整理了一下袍子,拉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萊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