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落在管家眼中,不禁感動得老淚縱橫。他在府中服侍了三十餘年,還從未見少爺如此輕鬆愉快。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終於又回來了。
與此同時,長樂宮內卻是另一番光景。
華貴的宮殿內,鳳馥香緩緩升騰,卻掩不住劍拔弩張的氣氛。皇上端坐在龍椅上,怒視著跪在地上的二公主三公主,連皇后在旁勸解都不管用。
“朕讓你們去賞梅宴,是讓你們去丟皇家的臉面的嗎?”皇上怒喝道,聲音在殿內迴盪。
檀香嫋嫋升起,卻驅散不了殿內的沉悶。銅鏡臺上的香爐冒著青煙,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清冷。皇上一大早便來此處理二公主三公主的事宜,這本該是皇后分內之事。
皇后指尖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玉如意,面上雖然平靜,心中卻暗自不悅。她知曉皇上昨夜歇在衛貴妃宮中,想必是聽了些枕邊風,這才急著過來處理。想到這裡,她的手指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力道。
殿內跪著的二公主低垂著頭,精心梳理的髮髻上的珠釵微微顫動,顯示出主人內心的不安。她身旁的三公主也跪在那裡,時不時偷偷瞥向二公主,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
“二公主,你可知罪?”皇上目光如炬,聲音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二公主身子一顫,連忙叩首,額頭重重地磕在冰涼的地磚上:“父皇明鑑,兒臣實在冤枉!那丫鬟的事,兒臣也是後來才知曉。秦玉華雖與兒臣有些不睦,但兒臣斷不會做出這等毀人容貌的事來。”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纖細的肩膀不住地顫抖。殿內的宮女太監們都低著頭,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是嗎?”皇上眉頭緊鎖,手指輕叩龍椅扶手,發出規律的聲響,“外頭都傳遍了,說你嫉妒秦玉華。”
白貴妃站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女兒如此狼狽,心如刀絞。她忍不住上前一步,跪地求情:“皇上,二公主身為皇家貴女,何須嫉妒一個臣女?想必是有人別有用心,故意挑撥。”
“住口!”皇后厲聲喝止,鳳眸中閃過一絲寒意,“朝堂之事,豈是你一個妃子該議論的?”
白貴妃咬著下唇,連忙低頭認錯。她的手指緊緊攥著裙襬,指節泛白。她必須為二公主開脫,否則這善妒毀容的名聲一旦傳開,不僅會影響二公主的婚事,更會連累她的四皇子。
殿內的氣氛越發凝重,連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起來。
皇上沉吟片刻,目光在二公主和三公主身上來回掃視:“長公主說那丫鬟已經招供,此事如何解釋?”
“回皇上,那丫鬟已經咬舌自盡。”白貴妃小心翼翼地回答,聲音輕得幾乎要消散在空氣中,“臨死前說是受人指使,但具體是誰,她始終沒說。”
殿內一時寂靜,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皇后坐在鳳座上,目光若有所思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位公主。秦家的勢力不容小覷,秦帝師更是朝中重臣,這件事若處理不當,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