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映雪轉向管事：“這個丫鬟我要了，再給我挑幾個伶俐些的。”
管事連連應是，又讓人帶上來幾個年輕丫鬟。經過一番挑選，柳映雪最終選中了三個丫鬟：除了綠萱，還有一個叫竹雪的，一個叫青環的。
“小姐好眼光。”管事笑著說，“這幾個丫頭都是難得的好材料。”
朱氏也道：“確實不錯，看著都機靈。”
柳映雪後對綠萱三人說道：“這是柳川，以後也是府上的人，你們認識一下。”
三個丫鬟齊齊行禮：“見過柳川大哥。”
柳川點頭還禮，目光卻若有所思地看著綠萱。這丫頭氣質不凡，舉止從容，顯然出身不簡單。
“起身說話。”柳映雪的聲音不冷不熱，卻自帶一股威嚴。
那女子緩緩起身，裙襬沾了些許泥土，卻絲毫不顯狼狽。
她的舉止不像尋常丫鬟那般拘謹，眼神中透著幾分謹慎，舉手投足間倒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氣度。
“你從前的身份，應當不是尋常下人吧？”柳映雪微眯著眼，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陽光透過院中的梧桐樹灑下斑駁的光影，落在女子略顯蒼白的臉上。
女子低垂著頭，纖細的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聲音帶著幾分哀傷：“回小姐的話，奴婢本是商賈之女。只因家父遭人陷害，家產被抄，這才淪落至此。若非遇到這些好心人相助，恐怕早已...”
說著，她不著痕跡地看了眼身旁的其他奴僕。
這一眼，既是感激，又暗含深意。院中的風輕輕拂過，帶起幾片落葉，在眾人腳邊打著旋。
柳映雪嘴角微揚，這女子倒是聰明，三言兩語間就把自己的身世和才能都表露無遺。
她踱步向前，青石板在腳下發出輕微的響聲：“識字麼？”
“回小姐，家父閒暇時常教導奴婢讀書寫字，還傳授了些許經商之道。”女子的聲音輕柔，卻字字清晰。
柳映雪轉向其他人，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掃過：“你們呢？”
一位年長些的婦人上前一步，她的面容雖有些滄桑，但舉止間依舊透著幾分端莊：“回小姐的話，我們都是原本大戶人家的家生子。只因主家少爺遭人暗害，整個家族都...”說著，她突然跪地叩首，額頭重重地磕在青石板上，“求小姐收留我們！我們定當勤勉盡責，絕不給小姐添麻煩！”
其他人也紛紛跪下，眼中淚光閃爍。陽光下，那些晶瑩的淚珠折射出點點光芒。這些人能說會道，舉止有度，顯然都是見過世面的。
柳映雪站在臺階上，俯視著跪在地上的眾人。這批人若是用得好，倒是可以成為自己的一支得力助手。
“都起來吧。”她的聲音依舊平靜。
朱氏見女兒點頭，立即吩咐管事將這些人全都買下。她的目光慈愛地落在柳映雪身上，心中既是欣慰又有幾分心疼。自己的女兒，年紀輕輕就要擔起這麼重的擔子。
那些人連連叩謝，尤其是最先說話的女子，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
“你們可還有家眷？”柳映雪問道，目光落在那位年長婦人身上。
年長婦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回小姐，外頭還有十來個家眷。都是些老實本分的人，若是小姐不嫌棄...”
朱氏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一併買下。把所有賣身契都拿來。”她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管事笑逐顏開，連忙去準備文書。等他報出總價時，朱氏直接掏出銀票，痛快地付了錢。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郊外清溪居而去。馬車在官道上緩緩前行路上，柳映雪讓司伯去置辦些日常用品。
“去買些布料和針線，再添置些炊具。”她的聲音透過車簾傳出，“另外，再買些筆墨紙硯。”
司伯應聲而去，馬蹄聲漸漸遠去。車廂裡，柳映雪靠在軟墊上，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朱氏握著她的手，輕聲道：“雪兒，累了就歇會兒。”
將近兩個時辰後，終於到了清溪居。柳映雪下了馬車，環顧四周。
青山環繞，溪水潺潺，確實是個養身修煉的好去處。遠處的山巒如墨般深邃，近處的溪水清澈見底，岸邊的蘆葦隨風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