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坐吧。”皇帝放下茶盞，目光柔和地看向太子，“今日怎麼想起來陪朕說話了？”
太子在案前坐下，笑道：“兒臣聽聞父皇這些日子胃口大開，精神也好了許多，特地來看看。”
“是啊，”皇帝捋著鬍鬚，眼中閃著愉悅的光芒，“這林大夫開的方子確實有效，朕這些日子睡得安穩多了。”
“不僅如此，”太子斟酌著開口，“林大夫這些日子在帝都做的事，也讓百姓們交口稱讚。”
“哦？”皇帝來了興致，放下手中的茶盞，“說來聽聽。”
太子正要開口，忽見殿外一名小太監匆匆而來，手中捧著一份奏摺。皇帝接過一看，眉頭微皺：“居然是彈劾林大夫的？”
“是，”小太監低聲道，“兵部尚書孫大人說林大夫私自調動民夫，有僭越之嫌。”
皇帝冷哼一聲，將奏摺隨手丟在案上：“這些人，就知道挑刺。”
太子見父皇心情有些不悅，忙轉移話題：“父皇，您可知道城南那邊的變化？林大夫把從雲州來的商戶都安置在那裡，現在已經有了規模。”
“具體說說。”皇帝重新拿起茶盞。
“就說那個溫五陳，”太子道，“以前是個無後的可憐人，整日愁眉苦臉。如今在城南開了間綢緞鋪子，生意紅火得很，家中兩位夫人都有喜了。”
“這溫五陳是何許人也？”
“是雲州來的商戶，做綢緞生意的。”太子正說著，忽然想起一事，面色微變，“不過......”
“怎麼了？”皇帝察覺到兒子的異樣。
太子猶豫片刻，還是說道：“說起這溫五陳，倒是有件不太光彩的事。他那個大姐，為了讓自己的孫子過繼到溫家，居然對親生母親下毒。幸虧林大夫醫術高明，及時救治。”
“豈有此理！”皇帝猛地一拍桌案，茶水濺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為何不報官究辦？”
“這......”太子欲言又止，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袖，“那溫家大姐的夫家是個七品小官，在刑部當差。”
皇帝眼中的怒火漸漸平息，輕嘆一聲：“也罷，順其自然吧。這等人心狠手辣，若是逼急了，只怕會釀成更大的禍事。”
殿內一時沉默。許久，皇帝才又開口：“說說城南的其他事吧。”
“林大夫規劃得很好，”太子道，“把整條街都規劃成了'7'字形。一樓做鋪面，二樓三樓住人。聽說還讓工匠們統一了外觀，以後定是個繁華地段。”
“百姓們可有怨言？”
“沒有，”太子搖頭，“林大夫做事公道。超出原有面積的部分，允許百姓們分期付款。而且工錢材料都是實打實的，沒有半點虛假。”
皇帝點點頭，若有所思。
父子二人又說了會話，太子見天色已晚，便起身告退。
皇帝望著兒子的背影，陷入沉思。這些年來，他漸漸看明白了許多事。那些曾經以為的真心，不過是虛情假意；那些引以為傲的功績，也不過是過眼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