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老太君問的著實犀利，可不好回答。
謝知行聲稱此事是許諾，若最終沒能讓姜婠留下，便是言而無信，許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讓謝知行在姜婠這裡沒臉。
可若不顧老太君的意願，不管是強行留下人讓老太君飯都吃不安生，還是不和老太君一起用膳，帶著孩子跟姜婠走，都有些不孝了。
還是為了姜婠這麼個人。
謝知行微微皺眉，有些無奈的輕嘆一聲，剛想說什麼，身後突然傳來鬼祟的腳步聲。
老太君和身邊的人都目光越過謝知行看向他後面。
謝知行還沒回頭呢，就聽見謝瑾睜大眼睛嚷嚷：“爹爹，孃親跑啦！”
謝知行回頭一看。門內哪裡還有姜婠的身影？
外面還傳來匆忙遠去的腳步聲。
謝知行：“……”
他真的是……
敢情他剛想好好跟母親爭取一下讓她留下，她來一個撒腿就跑？還真是一如既往……
氣人！
謝知行眸色沉沉，繃著的臉上，隱隱抽搐了兩下。
老太君冷哼：“看來你的好心多此一舉了，你這個夫人，可沒多想留下一起用膳啊。”
這話，可夠擠兌人。
沒錯，老太君就是在擠兌謝知行。
謝知行垂眸壓下眸底的情緒，轉過身來已經是一如往常的淡然平靜。
“既然她走了，那就算了，傳膳吧。”
他看向李嬤嬤，李嬤嬤立刻去讓人傳膳。
他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謝珩，招了招手讓謝瑾過來，剛想牽著謝瑾與老太君一起去膳廳準備用膳，老太君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吩咐孫嬤嬤她們道：“你們帶兩個孩子去膳廳，伺候他們淨手。”
孫嬤嬤等人立刻應聲，帶兩個孩子離開了。
堂內只剩下母子二人。
謝知行被老太君盯著，他也垂著眼瞼任由母親審視。
“你究竟想做什麼？姜氏過去做了什麼你都知道，你也厭煩她的胡作非為，她如今即便要改，那也得瞧著慢慢予以寬容，如此才能讓她引以為戒，”
老太君一臉的不贊同，“你倒好，如此給她臉，旁的便罷，倒是慷慨到老身這裡了，剛才她若平時不自己走，你眼瞅著是真的要勉強老身，讓她留下用膳？”
謝知行低聲道：“母親，兒子不是為她，是為了讓小瑾兒高興。”
他說的是實話，若非聽見女兒和她說那些話，不想讓女兒不開心，他也不會許她此事。
不過究竟有沒有另懷私心，他自己也說不明白。
老太君哼笑：“你打量著老身好糊弄呢？你摸著你的心問，真的只是為了你閨女高興？不是因為對她心軟？”
謝知行抬眼：“母親……”
老太君恨鐵不成鋼道：“沒出息的東西，就知道這幾年下來，即便她造作不休不守婦道，你裝著對她冷漠厭惡，心裡還是舍不下。”
“老身就是想不明白，你究竟瞧上她哪裡？若是以前的她，倒還是個懂事知禮又重情義的好姑娘，可這幾年……她愈發不堪，哪裡值得你如此放不下？”
一開始，老太君還以為謝知行是為了救人，才和中藥的姜婠有了夫妻之實，為了負責娶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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