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行眸色幽深,看著姜婠片刻後,緩緩轉頭。
淡淡問:“周家的周圍可有住人?可有跟他們問出什麼?”
“屬下親自問了,那些街坊鄰居都說,昨天夜裡周家傳出嘈雜聲,還有慘叫聲,但是他們怕惹禍上身都不敢出門去看,所以也問不出什麼要緊的。”
謝知行緩緩捏緊拳頭,沉思不語。
姜婠上午就派人去定了畫舫,要帶兩個孩子游湖,他是午前才臨時加入的,所以可以推斷,船伕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姜婠和孩子,才趁著他不在,去對孩子下手。
可,也不合理。
漏算了他的存在,那船伕又怎能確定可以對姜婠和孩子下手?遣退下人護衛是他的決定,是他想要一家四口好好待在一起,才只留了船伕,以至於船伕可以趁虛而入。
若,沒有他在,姜婠必定會留著護衛和侍女婆子在身邊,侍女婆子就不說了,他安排給孩子的護衛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那船伕自己一個人,又如何敢輕易下手?
所以一開始,船伕真的是衝著殺姜婠和孩子來的麼?若不是,又是什麼?為何會變了?
越想,越覺得昨日之事不合理。
當然,也是他的過錯,一己私心遣退了護衛和下人,又沒有一直在他們身邊,讓他們母子女三人出這樣的事。
謝知行突然想到什麼,問:“那艘畫舫沒讓人動過吧?”
“回四爺,不曾,屬下留了話給四海船行的人,此事未查清之前,任何人不許再上那艘畫舫,畫舫也鎖上了。”
謝知行道:“讓人去查,那艘畫舫上可有什麼異常。”
“是。”
李山正要出去辦事,謝知行突然叫住他。
“等等。”
李山站定,問:“四爺可還有什麼交代?”
謝知行並未言語,只一臉的深思,李山知道他在琢磨事情,便默默等著。
片刻,謝知行眯眼看向李山,道:“你覺得,鄭三娘真的不知道?”
李山道:“她是這樣說的,屬下也不敢斷定,四爺可是要查她?”
“嗯,如今線索斷了,只有她這個掌管四海船行京城分行的人還算相關,查一查吧,尤其要派人盯著她。”
“是。”
見謝知行再沒什麼要說的,李山躬身退下。
謝知行繼續看著姜婠蒼白的面龐,伸手去撫了撫她的額頭臉頰。
還是有些燙,不過還好,高熱退了。
謝知行的手並未撤走,撫在姜婠的眉眼上,輕柔緩慢,似在描繪著輪廓。
這時,腳步聲傳來,謝知行立刻撤了手,接著便見在外面守著的容月進來了。
“相爺,安樂堂那邊來人說,小小姐又醒來了,知道夫人昏迷未醒,吵鬧著要過來看夫人,可她病情未愈不宜過來,老太君讓您過去安撫一二。”
謝知行輕蹙眉頭,片刻後起身,看了一眼姜婠,淡淡吩咐:“照顧好她。”
“是。”
謝知行這才邁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