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父裴良還真是四處留情。除了鮑老爺子之外,連曲永康校長家裡都受過他的恩惠。
憑著裴良的這層關係,曲校長和鮑家攀上了交情,這次也得到了鮑老爺子的邀請,能和裴瑜一家子人一道入座。
幾杯酒下肚,鮑老爺子的話匣子開啟了,忍不住感嘆道:“想當年裴良先生在世的時候,我們幾家就交情不淺。這麼多年過去,還能坐在一起,緣分不淺吶……
這世道真是不公平,當年京海市那些公子哥兒們整天玩票唱戲,還愛捧戲子玩,或者到跳舞場喝著洋酒、摟著舞女廝混,大家都去,就裴燁死活不去,說要在家看書,有點燕雀安知鴻鵠之志的意思。
可誰能想到呢,現在倒是逃出去的那些整天瘋玩的公子哥們都過得挺滋潤,裴燁反倒把日子過成這樣。”
叔公在會客室裡悶不吭聲裝死,到了飯桌上倒是表現得十分積極,他漲紅著臉接話道:
“鮑爵士,您說得太對了。我們裴家現在就裴燁一個人有正經工作,在第六機械廠裡頭當工程師。可是現在機械廠下頭的企業一個個都欠債不還,我們老裴家連這最後一份正經工作都要保不住了。早知如此,裴燁何必當初死倔地守著機床當祖宗。”
說到後面,叔公的語氣裡隱隱有了些埋怨的味道,他一直憋著口氣,怨恨爺爺當初從美利堅回了國,後來也沒有帶家裡人去港島,毀掉了一家人的生活。
現在輪到爺爺一聲不吭,低頭默默喝酒了。
鮑老爺子拍了拍爺爺的背以示安慰:“都是命,世事難料啊,誰都想不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裴燁,我知道你臉皮薄,但工作這種大事,該開口的還是要跟我開口。
這樣,我下週一本來就要去見機械工業部的領導,給他們的交通大學捐個圖書館,捐一個也是捐,捐兩個也是捐,要是你心裡頭實在過意不去,那我直接找你們廠裡下單也是可以的,總歸不會讓你丟了飯碗。
或者,要我說,你還是別對廠裡抱有幻想了,不如干脆來我這裡幹,以我們的交情,還有你麻省理工本科畢業的學歷,我肯定是不會虧待你的。”
裴燁感激地說:“鮑爵士,您這份心意我領了。只是我這人習慣了安穩,一時半會兒也適應不了別的工作……我現在最擔心的呀,還是裴瑜這個小孫女。”
曲校長看飯局的氛圍不對,趕緊冒出頭來打圓場:“放心吧裴燁,長江後浪推前浪,你們裴家後繼有人啊,不僅大孫女去了美利堅讀書,小孫女的學習成績在我們一中也是最頂尖的,是不是啊裴瑜?”
裴瑜正在埋頭吃飯,思考怎麼從鮑老爺子這裡捋把小羊毛,冷不丁被曲校長拉入群聊,仍然表現得不慌不忙,跟著他們一道勸慰爺爺,飯桌上沉重的氛圍才打散了一些。
這下鮑蓉也開口了,含笑談起安娜向她誇耀裴瑜數學水平的那些話,還有鮑老爺子昨晚對裴瑜的認可,說連安娜都認可的數學能力肯定是一流的。
鮑老爺子臉上明顯流露出了非常感興趣的表情:“永康啊,我聽說去年華國決定正式參加IMO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了,這可是大事,全世界都在盯著華國的年輕人看。
哎,永康,你們一中去年不是也派了一名男同學到芬蘭去參賽了嗎,還抱了個銅牌回來,今年怎麼不接著派裴瑜去啊?”
曲校長敬了鮑老爺子一杯酒,一整杯全部幹進了肚子裡以示歉意:“哎呀,是我疏忽了,該罰該罰,我這才知道外國友人對裴瑜的數學能力評價這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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