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早已經被折磨的沒了性子,跪下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謝老太太乾的那些爛汙事全部坦白了。
謝老太太在鄉下的時候就好賭,當初還把從孃家帶來的嫁妝給輸光了,因此暴露捱了謝老太爺的毒打,發誓以後再也不賭了。
那個時候他們家把錢都放在給謝泊明考科舉上,謝老太太是沒錢賭,但心裡還是想,就偷偷去看看人家打馬吊望梅止渴。
倒是因此安分了好一陣子,可跟著兒子搬到了京師,她瞧那些大戶人家的老夫人,也會擱一塊兒打葉子牌、打馬吊玩錢。
謝老太太尋思,她們都能自己憑什麼不行,因此這心就又起來了。
可人家瞧不上她,不帶她玩,謝老太太就在伺候她的嬤嬤的挑唆下,去了賭坊。
據李嬤嬤說,謝老太太偷偷玩賭十幾年了,盜雲卷的東西賠賭債更不是這幾年的事,而是在她小時候就開始了。
也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一年謝老太太再去的時候,輸了一筆大的,偷了雲卷好多首飾,自己也賠進去許多,還是還不上,給賭坊的人暗中威脅了好幾回。
正當謝老太太焦頭爛額的時候,鍾靈說雲卷從衛大夫人那兒,拿到一個價值連城的青玉簪子,絕對能堵上謝老太太的窟窿,唯一不好的就是,那簪子太新,若拿了,保不準會被雲捲髮覺。
可謝老太太已經沒有退路了,她本來就有前科,這事兒要被謝老太爺知道,她小命難保。
謝老太太一狠心,吩咐鍾靈偷了。
果然還清了那些債務,謝老太太這次是怕了,她心說這是最後一次,她以後再也不賭了。
可沒想到,就是這一次,她徹底把自己暴露了。
謝老太太在堂上鬼哭狼嚎,“官老爺饒命啊!這些都是她們、還有平嬤嬤引誘民婦做的啊!民婦不是自願的!求官老爺網開一面!饒了民婦這回吧,民婦下次再也不賭了!求您開恩啊!”
蕭蘭亭將謝老太太的罪狀從卷宗下取了出來,直接甩給治中,面無表情對謝老太太道:“簽字畫押。”
狀書轉到衙役手中,他們利索的從懷裡取出準備好的紅泥,強行讓謝老太太簽字畫押了。
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謝老太太撒潑,狀書籤完以後,便要按律行刑。
朝廷還是給這些人留了一點後路,初犯並不用斷兩隻手,只要一隻即可。
衙役本來已經抽刀,準備當堂行刑。
蕭蘭亭下意識用餘光掃了一下站在一旁的雲卷,打斷了衙役。
“出去砍。”
衙役應了聲是,抓著瘋狂掙脫不得,瘋子似的喊謝泊明救她的謝老太太,帶出了公堂。
手起刀落。
只聞得謝老太太殺豬似的一聲慘嚎,整個人就沒了動靜。
謝泊明心裡厭惡和憎恨大於心疼,他現在只覺得疲憊,因為謝老太太的愚蠢,他被皇帝斥責,被迫‘閉門思過’。
說真的,砍一隻手他真的覺得不夠解氣。
謝老太爺被衙役帶離後堂,聽說案子已經結了,他急急忙忙問:“官爺,我家老婆子她……?”
衙役說道:“當今聖明,天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如今自然是按律治罪,砍了她的一隻手。”
謝老太爺的花白鬍子不停打著顫,口中低聲呢喃著:“賤婦、賤婦!”
施完刑後謝老太太已經當場暈倒,掉到地上的斷掌還有些輕微抽搐,不出片刻就被斷腕流下的鮮血浸泡,看不出原樣。
行刑的衙役司空見慣似的,隨手取來一個布把謝老太太的斷腕裹了起來,做了個臨時止血的包紮。
謝泊明被那血刺了眼,看了一下就收回了視線,吩咐人把謝老太太抱上了馬車回去救治,地上的斷掌也被帶離。
衛氏手指卷著絹帕搭在鼻下,眸中有厭惡也有幸災樂禍,無聲的說了句:“活該。”
雲卷隱在人後,默默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後面忽然有動靜,雲卷尋著哭聲往後看去。
鍾靈和李嬤嬤被兩個衙役拖出了公堂,二人因為偷盜,最後還是被判徒三千里充奴,幾日後就上路。
二人的未來可以窺見,根本沒有活路可言,特別是年紀輕輕的鐘靈,保不準半路就會……
皎月眼中隱約有同情和唏噓。
二人到底一起伺候雲卷十幾年了,甫一見她即將赴死,即便知道她死有餘辜,皎月仍是不免有些悲傷。
雲卷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正要跟皎月說回府,便瞥見蕭蘭亭和顧府丞從公堂內出來。
蕭蘭亭正在和他說道:“孤幾日後要離京,順天府的事全權交給舅舅,府印明日東宮會給你送過來。”
顧青點了點頭,“房內還有幾個卷宗要殿下過目,我已經讓人備好了……”
蕭蘭亭嗯了一聲,別過頭正要和他說什麼,一抬眼卻與雲卷的目光對上,二人遠遠對視了一眼,便各自切開了視線。
回到謝府後,府醫連忙檢視謝老太太的傷勢。
斷掌自然是接不回去了,重要的是先將斷腕的血給止住,府醫折騰了一天,傍晚時才從松鶴堂出來,說謝老太太沒事了。
人也已經醒了。
等候了許久的謝泊明和謝老太爺等人,一齊湧入謝老太太的屋中。
為了防止謝老太太醒來太疼,府醫早早給她傷處上了藥,可謝老太太剛清醒,仍是被斷處的疼痛刺激的滿頭大汗。
眼瞧著謝泊明進門,謝老太太哭著說道:“明兒!娘知道錯了,娘真的知道錯了,娘下次再也不敢了!”
斷了一隻手,謝老太太也是真的知道悔了,若是再給她一次機會,打死她也不會去動雲卷的青玉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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