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還為了不被人打攪,特意安排人將千鯉池周圍都清了,不許外人靠近,結果清了個寂寞!
兩個多時辰根本沒有人來!!
蕭鶴本來連怎麼解釋他赴約的原因(藉口)都準備好了,甚至連線見赴宴公卿的事都沒去,結果——
太子越想越氣,本想一走了之,乾脆回宮喝酒。
可腦中電光火石般一閃,他隱約覺得剛才攔路那個女子,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蕭鶴這才折返,看清了謝姝卉的臉,他才想起謝姝卉的身份。
蕭鶴垂在身側的拳頭捏緊了,他心中想,既然人沒來,乾脆就不要問,顯得他好像特別在意似的。
可嘴上卻控制不住的問了出來:“雲卷在哪兒?”
蕭鶴懊惱的蹙了蹙眉,可話都問了,也不好收回。
他耷拉著眼睛看著謝姝卉,不耐的催問:“雲卷在哪兒!”
謝姝卉在聽第一遍的時候,就氣的紅了眼睛。
她也不笨,稍微一想,便知道太子這麼問,國宴又不在皇帝身邊面見百官,方才情緒又那樣暴戾,肯定是和雲卷有關了。
謝姝卉剛剛被謝絡瑤擺了一道,這會兒又因為雲卷捱了太子一記狠踹,謝姝卉恨得牙根都癢癢。
她眼珠一轉,心說既然雲卷沒來赴約,太子也不知雲卷在哪兒,那就不要怪她給雲捲上眼藥了。
第二遍時,謝姝卉脫口便胡謅:“臣女、臣女方才來時,看見長姐跟六王……往御花園南面的碧英亭去了!”
頭頂上沒有動靜,謝姝卉吞了口唾沫壯膽,心說都邁出第一步了,便不能後退,繼續編排道:
“長姐剛進宮,便與六王在萬春亭相談甚歡,長姐還謝了六王上次在鎮國公府時,贈給長姐的那盤糯米糕。臣女聽長姐說,當時是因為周圍人太多,才沒敢收下那盤糯米糕……”
謝姝卉的話真假摻半,她的確在碧英亭和萬春亭都看見了六王,可雲卷的去向不知所蹤。
這兩個地方都相對偏僻,即便是求證也很難找到人,太子如此尊貴的身份,總不會真去質問雲卷。
只要雲卷約太子千鯉池見面,卻轉頭與六王相談甚歡,水性楊花的行徑在太子心裡紮了根,她就算是完了。
謝姝卉洋洋得意的想。
卻不知道,頭頂上蕭鶴看她的眼神,已經逐漸冰冷的像在看一個死人。
他沉默了片刻,說道:“上一個在孤面前胡說八道的人,孤拔了他的舌頭,讓他自己吃了。你是不是也想嚐嚐自己的舌頭是什麼味道?”
謝姝卉渾身汗毛倒豎,眼珠瞪圓,頭皮發麻。
蕭鶴眯了眯眸,退了幾步打量著謝姝卉的臉。
明明這張臉和雲卷有四五分相似,可他怎麼看都沒有云卷順眼。
謝姝卉有些嚇傻了,她根本想不到,太子竟然會相信雲卷。
謝姝卉一時噎住,喜茶生怕她一條路走到黑,到時候自己還得給她陪葬,連忙搶在她跟前說道:
“太子殿下恕罪!我們小姐有些眼疾,應該是看錯了!”
喜茶撲上前扒拉了一下謝姝卉,低聲提醒道:“小姐您再想想,跟、跟六王撞見的不是二小姐嗎!不是大小姐啊!”
謝絡瑤在萬春亭與六王撞了一下,搭過幾句話,謝姝卉腦袋還懵著,順著喜茶的話點了點頭。
喜茶悄悄舒了一口氣,跪在地上將頭埋下,戰戰兢兢的等著蕭鶴的回話。
蕭鶴的心情已經平和了許多,他抬起手活動了一下指骨,緩緩說道:“你是雲卷的親妹妹,在她背後捅陰刀就罷了,還算計到了孤這裡。這根舌頭留著也沒必要了,孤發一發慈悲,給你拔了吧。”
謝姝卉精神一振,身子一晃摔坐在地。
蕭鶴話音剛落,他身後的暗衛,就已經提步朝謝姝卉走去。
喜茶頭磕的哐哐響,沒幾下就見了血,慌張道:“殿下開恩!求殿下開恩饒了小姐吧!小姐不是故意的,小姐真的是看錯了!”
謝姝卉也回過了勁,毀的腸子都青了,早知太子如此殘暴,打死她也不會耍這個小心思的!
“殿下饒命啊!臣女再也不敢胡說了!殿下就看在我爹的份兒上,饒了我這一次吧殿下!”
暗衛扯著謝姝卉的胳膊,便將她的人從地上拎了起來,謝姝卉鉚足了勁往下墜都掙脫不了暗衛鐵鉗一樣的束縛。
她慌得滿臉眼淚,頭上的髮髻也亂了,指甲在地上摳的過於用力,還劈開了幾個,扎進肉裡疼得謝姝卉渾身發抖。
眼看著怎麼求饒也沒有用,即便是報出父親謝泊明和母親衛琅華的名字,太子都無動於衷。
窮途末路時,謝姝卉終於想起了救命稻草,扯著嗓子用力的聲音都劈了。
“我去和長姐認罪!我和長姐認罪——殿下饒了我!長姐若知道殿下因為她拔了我的舌頭,定會愧疚一輩子的!”
還在心中冷嘲謝泊明是什麼東西,他的面子值幾斤幾兩的太子爺,腦中的思緒瞬間清空。
蕭鶴倏地抬眸朝謝姝卉望去。
人已經被暗衛拖出去了一段距離,喜茶正抱著謝姝卉的腿想要阻止她被帶走,可根本無用,也被拖行在後面。
主僕倆狼狽的已經看不出來時的模樣了。
暗衛在蕭鶴看過來時,就已經停了動作,放下了想要將謝姝卉打暈的手。
謝姝卉說的還算及時,若是再晚上幾秒,她的舌頭就保不住了。
冷汗將謝姝卉的裡衣全部黏在身上,她顧不得難受,掙脫了束縛撲在地上快速說:“長姐對我最好了,是我一時糊塗,與長姐拌了幾句嘴,就胡扯了幾句,臣女該死,臣女回去一定跟長姐請罪,求長姐原諒。殿下開恩,就留著臣女這根舌頭,讓臣女去跟長姐請罪吧!”
蕭鶴向來說一不二,朝令夕改是從未有過的事,他剛才才說了要拔謝姝卉的舌頭,按照他以前的作風,管它什麼謝泊明的兒子,衛琅華的女兒,尚書府的小姐,雲卷的親妹妹……
蕭鶴腦中想的是一出,但嘴巴永遠比腦袋轉得快,等他反應過來,滾字已經說出去了。
謝姝卉和喜茶互相攙扶著,瘸著腿跑的比兔子還快,不一會兒功夫已經竄出去老遠了。
蕭鶴不滿的輕嘖了一聲,站在原地並沒有動。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