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浮簽(古代書籤)是用葉子和花瓣的脈絡做的,是我自己做的小玩意兒,望能博諸位一笑。這披帛是府里布莊織的坯布,染了水波紋,各位要是喜歡,可以到城東的鋪子裡看看。”
鉤翊侯府南邊有絲織坊,在北邊有布莊,只是只做坯布和素絹,之後賣給染莊、繡莊由他們做後續的功夫,再由他們拿去各自的鋪子裡賣掉。
因著每年出產的數量不小,倒是也是一筆收益,可要是這繡、染能自家莊子做,鋪子能自己開,收益則會更大。
只是繡、染之術皆有世家,沒有那麼容易就輕易掌握、做出的東西還能輕易在元京站得住腳的,於是她就想出了這水波紋的印染之術。
習蠱醫之人多與南邊偏遠之地的村寨交好,她舅母學會了一種名為扎染的染布術,她又在此術的基礎上加以改良,做出了能染出水波紋的的染布術。
此法只需兩人配合就可染成,雲翠居那邊貼補退軍老弱和他們親眷的飲食,積少成多,開銷不小,總需要個貼補的營生。
而且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開了印染生意,就能多僱傭一些這些退軍家的婦人、女兒,給他們一份生計。
華家人一向仁善,需要華家軍自籌的那部分軍餉、撫卹的銀子都不曾虧欠,老家和行軍所到之處要是遇上災荒,也都會賑濟。
只是這般的仁善卻還是和這些百姓、軍戶之間鬆散了些,沒有真正與他們綁在一起。
不是她功利,而是當一個人甚至一個家族性命都不能保全的情況下,她不得不功利。
她就是要讓華家和這些人綁得更緊些,讓這些人的生計依靠華家,以後萬一華家還是落魄了,這些人才能不好袖手旁觀。
只有讓他們知道,他們一旦做壁上觀,就會砸了自己的飯碗,只有扶著華家、靠著華家才有更好的日子過。
那水波紋的披帛甚是好看,在日頭下一照,宛如有波光流轉,而且仔細看去,每一件的紋路都或多或少的有所不同,正和了貴人們的心意。
當下就有人跟夏明嫣打聽鋪子具體在哪兒,還有什麼花色的,有沒有適合做衣裳的。
時間太短,來不及設計和做出更多的花樣來,況且這到底是她的嫁妝鋪子,接的又是侯府自家庶務上的坯布和素絹,要是一上來這生意就做得太正式了,反而會讓華家也沾上商賈之氣。
夏明嫣便笑道:“這都是閨中無聊時想出來的玩意兒,沒正經經營過,眼下只有適合做披帛和鞋面的,要是看著好,哪天有空,不妨去看看,就當打發日子了。”
“這是一定要去看看的,正經經營了,也就沒意趣了。咱們婦人家開個鋪子,誰還真是為了賺錢的?不過是打發工夫罷了。”
“就是,就是,華侯夫人不必妄自菲薄,我們這些人的嫁妝鋪子裡也都是些小玩意兒,都是給大家湊個趣兒的。”
誰要說自己是個正經做生意的,在這些高門貴婦中間反而會被看不起,就是有人認認真真地經營著也是不敢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