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玦現在連話都說不清楚,還不能受刺激,實在不適合議事,按理說就算何夫人在寺院裡出不來,也應該想法子傳了話進去,讓她定奪才是。
按這個道理來說,是該請楚霆孝來的,可是這樣的話不是又要惹聖上忌憚了麼?現在還多了一個太子,還有那些嗅到了隱藏味道的朝臣,還不得撲上來。
這麼說倒也在理,楚氏無法反駁,只能屏退左右:“老爺,昨日您還在宮裡,我父親的確傳了信兒來,叫我們稍安勿躁,他剛從宮裡出來,南疆那邊的信也到了,說這事兒蹊蹺,並非出了內鬼才走漏了訊息的,想是偶然。”
“那探海索別人未曾見過,他們說那是給那些商船打造的用來拴船的鎖鏈,府衙那邊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想必也就解釋過去了。老爺稍忍些時日,聖上定會讓您官復原職。”
楚氏其實並不知道那探海索具體是什麼東西,以為就是更粗、更結實、更長的精鐵鎖鏈,這麼解釋就能解釋得通。
其實她已經猜到了夏庸撇開楚霆孝和何夫人在這兒說這些是何用意,她只能先盡力把這兩邊都安撫下去。於是,她又對李玦道,
“世子啊,這件事對你來說就更算不得什麼了,南疆的安排多是你父親那時就佈下了的。如今你母親已經入了寺院清修,這事兒就算還要追究,就算是聖上也不能攔著你母親不維護你父親吧?”
“你不要多想,先把身子養好了再說。回頭我就回趟孃家,跟你外公說,讓他再幫你說說話,保你襲爵。”
原先還要到北疆歷練才有可能襲爵,現在李玦都成這樣了,應該更沒指望了才是。楚氏這麼說,就是想給李玦吃顆定心丸,保住他們之間的聯盟。
要說李玦被氣中毒了這件事,華靖離和夏明嫣是起因,夏明月是成因,可楚氏最不滿意的還是李玦這個人。
一個大男人,將來還要出入朝堂和沙場,連這點兒氣都受不了,就是沒這些個人刺激他,早晚也有別人刺激他。
像是楚霆孝、華靖離,就算是夏庸這樣的,哪個不是經過各種磨難的,誰不是越挫越勇,誰也沒像他李玦這樣一下子就氣癱了。
可楚氏現在只能哄著李玦,誰讓這端侯府是他們幾家中的財神爺呢?只要能把海里的東西拿出來,這個就還得哄著。
夏庸卻回了她一盆涼水:“夫人,你是在內宅待久了,不知道外面的情況。這精鐵就不是民間能夠動用的,還有這探海索,只要不瞎,就看得出跟普通的鐵索不一樣。”
“你說沒有內鬼,好,就算沒有,那就剩下兩種可能了,要麼是碰巧了,要麼就是朝廷有人調查此事已久。我看就是後者,而且這批人顯然跟華家沒有關係,是另外一批,不然他華靖離也不會這時候才把那位鄧姑娘給納了。”
“夫人,你想想,朝廷不知何時已經在南疆安插了眼線,如今連太子都知道了,這不就是聖上在給太子立威的機會麼?哪裡有你說的那麼簡單。”
一來,華家的勢力在北疆,是近期在開始往南方置換、遷移的。
二來麼,要是華靖離早就打了南疆的主意,成婚前也可以納了鄧瀾,或是聖上那邊找自己的親信娶了鄧瀾,現在才招攬鄧氏父女,應該是近來才發現了他們的價值。
更要命的是,華靖離納鄧瀾的時候,他們這些人還自己觀察過,都沒有察覺華靖離很可能已經知道了鄧氏父女和這件事的關係。他們還想著納了也就納了,反正只是一個妾室,想要把日子過好了,早晚還得求著他們,這關係就沒有斷,這人也還是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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