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悠讓人將送信的人帶進來,卻見兩名士兵攙扶著一個疲憊不堪的禁軍士兵走入營帳。
那士兵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渙散,明顯已到了體能的極限邊緣。
原來,這個士兵為了儘早把信送到高悠手中,一路上除了換馬匹之外,就沒有休息過。
高悠眉頭緊皺,心中湧起對士兵的擔憂,道:“快給他拿些水來。”
侍衛迅速拿來了一碗水。
士兵接過水,顫抖著雙手捧著喝了幾口,才緩緩恢復了一絲力氣。
“小人參見太子……”
士兵掙扎著想起來給高悠行禮。
高悠急忙走過去,按住他的肩膀道:“不用多禮了,坐下說話。”
士兵從身上取出皇上寫的信,聲音沙啞而低沉道:“這是皇上要您親啟的急信。”
高悠神情嚴肅地接過信封,轉身吩咐侍衛道:“把來送信的三位兄弟帶下去好生照料,弄些吃喝的東西給他們補充體力。”
“是。”
侍衛帶著三位送信的禁軍士兵出營房。
高悠這才轉過身來走到桌案前,撕開信封,把信從裡面取出來開啟。
啊!
看到信上的內容,高悠情不自禁的驚呼了一聲,臉色再次變得鐵青,眼中閃爍著震驚的光芒。
營房內瞬間陷入一片寂靜,氣氛變得緊張而壓抑。
只有高悠急促而沉重的呼吸聲迴盪其中。
他拿著信紙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看到高悠這樣的表情,大家就知道,肯定又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過了好一會,林峰才輕聲問道:“太子,又出什麼事了?”
高悠心情沉重道:“禁軍總指揮使陳啟勳大將軍,被西狄軍重兵圍困在了延涼城。
現西狄軍一邊用重兵圍著延涼城,一邊分兵攻打平源府和上宏郡。
西北的形勢已經到了危及累卵之境。
父皇讓我接到信後,務必於五日內趕回京。”
原來,陳啟勳率兵到了延涼城,還沒等他們進攻,西狄軍就主動撤了。
當時陳啟勳還以為是西狄軍怕了,就帶兵進駐了延涼城。
結果,當天晚上他們就遭到了西狄軍二十萬大軍的圍困。
原來,西狄軍主動撤出延涼城是計策,目的就是把陳啟勳騙到延涼城圍起來再消滅。
這些天,陳啟勳數次想突圍都失敗了。
眼下城裡的糧食越來越少,如果再無援兵救援,不出十日,必城破軍亡。
眾人沒想到繼江南,北境情況嚴重外,西北也出事了。
剎那間,所有人的神情全都嚴峻了起來,營房內的氣氛變得緊張而壓抑,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
“周指揮使,傳令下去,立刻士兵做好準備,半個時辰後,整裝啟程回京。”高悠對周荊下令。
“是。”
周荊轉身就要出去。
但就在他快要跨出營房門的時候,高悠突然又叫住了他。
“太子還有什麼吩咐?”周荊問。
高悠沉吟了一會,道:“讓他們好生休息,天黑以後再動身。”
“天黑再走?”
周荊不明白,既然皇上讓高悠接到信後馬上動身,為什麼他要拖到天黑才走?
高悠也沒有給他詳細解釋,語氣很堅定地道:“依照我的意思吩咐下去就是了。”
“是。”
周荊出去了。
高悠看了一下其他的人,道:“大家也先下去,我想獨自靜一下。”
“是。”
所有的人都出去之後,高悠獨自在營房裡來回走動,不時的停下沉思。
片刻之後,他又走到掛著江南地圖的牆前,盯著地圖看了一陣。
隨後就讓侍衛把周荊叫來,對他低聲交待了一番。
周荊聽完,吃了一驚,道:“太子,這……”
高悠沒等他把話說完,打斷了他的話,道:“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不要聲張。”
“是。”
周荊出去了。
跟著,高悠又派人去把洪韋忠和知府王孝成叫來,幫他們介紹了一下,然後詳細的跟他們交代了一些,他離開之後要防範的事情。
跟他們交代完了之後。
高悠又連寫了二十幾封信,派人給江北各州、府的知府送去。
朝廷現在要面臨大魘國和西狄國的壓力,萬一魏鴻泰趁這個時候揮兵北上,那形勢就真的麻煩了。
所以,他必須做一些安排,防止魏鴻泰打過來。
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周荊回來向他報告,他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好了。
三個時辰後,天黑了。
禁軍和侍衛保護著高悠的馬車離開了軍營。
知府王孝成和兵馬元帥洪韋忠,率領著晉源府的官員和士兵,親自把他們送到了北城外,直到他們走遠了才離開。
一夜過去。
京城,東面。
某一城池的大宅子裡。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紗灑入房間,映照在精美的紅木傢俱和華麗的帷幔上。
床榻旁邊擺放著一張低矮的几案,上面整齊地鋪開了一套精緻的玉器和青瓷茶具。
透過白紗屏風,可心看到一位侍女正在替一位身材健碩,背對房門的男子穿戴衣物。
在他的旁邊還站著兩個侍女,一個端著洗臉盆,一個捧著乾淨的帕子。
床上,一位手臂露在外面,還在熟睡的女子,呼吸均勻而平穩,對身邊的人已經起床毫無察覺。
就在這時,房門輕輕的被敲響,這人輕聲道:“進來。”
房門被推開,一名三十多歲,穿著青色衣服的男子進來,站在白紗屏風的前面,低聲稟告:“王爺,高悠昨夜帶人離開了晉源府。”
王爺微微的轉了一下頭,侍女的動作也稍微停頓了半秒,隨後他讓侍女繼續。
侍女給他繫好腰帶之後,又給他將衣服整理好。
早已端著洗漱盆在旁邊候著的丫鬟,立刻端著盆到了他跟前。
王爺正要把手伸進盆裡,突然停下來道:“告訴我們在江北的人,把這個訊息透露給魏鴻泰。”
報信之人應了一聲,迅速退出房間。
王爺洗漱完畢之後,用帕子擦拭了手,扭頭看了一下還在熟睡的女子,出門去了。
隨後,三個侍女也跟在後面出去,把門關上。
房間內恢復了寧靜,只有陽光透過窗紗灑在地板上,映照出一片金色的溫暖。
四天後。
高悠乘坐的馬車,在侍衛與禁軍的護送下,駛入京城的街道。
車輪滾過青石板路面,發出低沉而有節奏的聲音,彷彿在為這場緊張的歸程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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