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沒關係?”
他上前一步,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卿意的眼睛。
他嗓音一字一頓。
“吱吱是我的女兒,你要帶她離開,怎麼會跟我沒關係?”
卿意:“我離開北城是早就定好的事,我和吱吱的安全,我自己能保護,不需要靠你。”
“你自己能保護?”
周朝禮眸色深深,“上次你和沈令洲、周延年吃飯被下藥,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以為你還能安全地站在這裡嗎?”
這件事情他們之前已經談論過,可是那已經是離了婚的關係,對於他們之間親密的行為總是保持著一些邊界感。
卿意的心猛地一沉,她沒想到周朝禮竟然知道上次下藥的事。
她看著周朝禮:“所以你應該告訴我上一次的事情你怎麼清楚,怎麼知道的?”
周朝禮的眼神暗了暗:“我一直在派人跟著你,我擔心你和吱吱會遇到危險。”
“上次要不是我的人及時通知我,後果不堪設想。”
卿意看著周朝禮認真的眼神,她想起上次吃飯時沈令洲異常殷勤的樣子。
還有周延年意味深長的眼神,越來越覺得周朝禮的話有道理。
可是現在眼前的男人仍舊沒有想跟他說任何實話的跡象以及背後的真相。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如今的地步,她心裡面自然清楚自己和女兒是危險的。
也清楚周朝禮或許從始至終都是在保護自己和女兒的。
可——
如果他不採取一些行動,周朝禮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跟她說實話。
所以在適當的時候她應該要學會,“叛逆”。
只有這樣,才能夠撬開他的嘴。
卿意深吸一口氣。
“我下週就會離開北城,以後我和吱吱會在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周氏的紛爭,還有你和沈令洲、周延年的恩怨,都不要再牽扯到我們母女了。”
說完,卿意不再看周朝禮,轉身就要走。
周朝禮卻突然上前一步,從身後緊緊抱住了她。
卿意渾身一僵。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溫度以及他慌亂的情緒。
他似乎確實是沒招了。
男人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和懇求:“卿意,別走,好不好?留在北城,我會保護你和吱吱的。”
“你以什麼身份待在我和女兒身邊?以什麼身份保護我和女兒?”卿意嗓音冷淡。
她早就想過這些問題,她不想跟他之間不清不楚的攪合。
而周朝禮的態度,從始至終都不明確。
周朝禮緊緊的抱著她,沒有鬆開,聽著她的問話,陷入了一陣沉默。
周邊的空氣都彷彿被凝滯了。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男人還是沒有說話。
卿意用力推開周朝禮,眼神裡滿是決絕:“周朝禮,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打擾我和吱吱的生活,我們各自安好,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
她說完,轉身離開。
“你去哪兒,我會跟著你去的。”
周朝禮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低沉而沉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認真。
卿意的腳步猛地頓住,後背僵直,一股複雜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
她沒有回頭,只是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用疼痛維持著最後的清醒。
演戲就要演到底。
“周朝禮,你別鬧了。”卿意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你沒必要這樣。”
“結束?”周朝禮快步上前,想要再次抓住她的手腕,卻被及時出來的傅晚擋在了中間。
傅晚雙手抱胸,上下打量著周朝禮,眼神裡滿是嘲諷:“周總,你這是追妻還是當狗皮膏藥啊?”
“要是追妻,你就該拿出點誠意來好好認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死纏爛打。”
“要是想保護她,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資格,當年你對她們母女不管不顧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要保護?”
傅晚的話像一把利刃,精準地戳中了周朝禮的痛處。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還有你,”傅晚轉頭看向卿意,拉著她的胳膊就往電梯口走,“別跟他在這浪費時間,不值得。”
卿意被傅晚拉著,腳步踉蹌地往前走。
周朝禮沒有再追上來。
進了電梯,傅晚才鬆開卿意的胳膊,沒好氣地問:“你說他到底什麼意思?從前吱吱那麼小,哭著喊著要爸爸的時候,他在哪兒?”
“對你們母女倆冷漠得像個陌生人,現在倒好,又是要跟著你走,又是要保護你的,早幹什麼去了?”
卿意靠在電梯壁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傅晚的話,也正是她心裡想問的。
這些天,周朝禮的轉變太大,大到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卿意輕輕搖了搖頭,“他會後悔嗎?”
“後悔?”傅晚嗤笑一聲,“男人的後悔最不值錢了。
電梯門緩緩開啟,傅晚拉著卿意走了出去。
夜晚的風帶著一絲涼意,吹在臉上,讓卿意混亂的思緒清醒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