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沒瞞著,把心裡的想法和盤托出。
“謝兄,你這想法都是新奇!”
李成勇這會應該是臭習慣了,他撩袍蹲下來,撈起盆裡一把種子,捏著兩個不發芽的臭子,道:“剛進院的時候聽見那位老伯說,豆種提前泡發會被蟲子吃了,我瞧這豆種都被泡軟了,要真被吃了那不白耽誤工夫了?”
這就屬於刻板印象了。
謝寧笑道:“應該不會,李兄你看,你們之所以認為豆種直接種下不會被蟲子啃,是因為豆種沒泡發的時候種子堅硬,可你想沒想過,糧食是需要溫度和雨水才能長好,種子也是在土地裡經過溫度和雨水,慢慢發芽,那麼同樣都是發芽,可見土地裡和提前泡發便沒什麼差別。”
“至於被蟲子啃,那在所難免,留下一些發芽的種子種在別處,到時候挪秧苗補上就行。”
“你這說的好像有些道理……”
“怪不得是案首,腦子是跟旁人不一樣啊……”
李武叔侄聽了謝寧的話,不由驚歎。
“那依你看,這般侍弄下來,一季糧食能提高多少產量?”
灰袍中年人精準地問出了關鍵問題。
謝寧撇了他一眼,這人目光如炬,並不想之前李武護送哪位老者那般冷肅,對他本人是處處帶著審視和探究,對豆種和肥料好像格外在意。
謝寧想了一下道:“我家這三畝地是土肥的上田,大旱之前,一畝地能出四百斤,最好的年景也超不過五百斤,若是我這個法子能成,七百斤!”
“七百斤應當是有了。”
“七百斤!!”
李成勇吃驚得直接站了起來。
就連哪位中年人也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
“對,這還是我的保守估計。”
謝寧道:“歷來茅房和屠宰場附近的樹木野草長的最好,我這肥料不光發酵了牛糞,還放了一百斤臭魚爛蝦,七百斤還是我的保守估計,沒準秋收的時候會更多也是說不定。”
“我的天吶!”
李武激動得快要語無倫次,他道:“咱們雲州十五個縣鎮,那要是照你這個增產的法子,那豈不是說,若是成功了真能推廣開來,我們光我們雲州一個府的賦稅就能增加快三成?”
“應該能吧……”
謝寧壓根沒想那麼遠,自己家這三畝地他也只是想實驗著玩玩,他要考科舉,走經商的路子,還真沒怎麼留意土地。
“謝小兄弟,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請你將這肥料和出芽的方法寫下來。”
中年人目光激動誠摯地看向謝寧。
謝寧道:“寫倒是行,但要是沒出這麼多,或者苗都被肥料燒死了,我可不管啊!”
他早看出來這人身份不一般。
更別提,李武在旁邊眼珠子跟要飛出來似得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