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個事,譚佑銘就來氣。
一幫無腦的學子聽了幾句煽風點火就在府衙跟前靜坐,膽敢逼迫官府,這跟造飯有什麼區別,還哪裡是讀書人簡直是一群無腦的蒼蠅!
“小三元乃是天降文曲星,說不得我西北地區以後要在朝中出個人傑宰相!”
盧軒目光閃爍道:“但是功名有舞弊之嫌疑,動靜還鬧得此番大,事關西北考場的名聲,譚大人是否應該著人調查一下,這小三元若是沒了,但院試魁首輪名次到了那寒門的席凱身上也是不是可以!”
“席家雖然沒落了,但好歹百年底蘊總不算辱沒了院試案首的名聲!”
“若是一番調查下來,就連席凱的功名也摻了水分,那我季家侄兒實該榜上有名!”
聞聽此言,季乾立刻舉杯道:“我兒俊山自幼苦讀,季家為他遍請名師,他的才學也是連付老也是認可過的,只是不知為何偏偏名次居於布衣之下。”
“又在說你!”
吳俊源又捅了捅謝寧。
謝寧吃飽喝足壓低了聲音對吳俊源道:“走不走,我可不想跟他們打嘴架!”
吳俊源點了點頭。
正待三人打算悄悄離席的時候,卻聽一道聲音慢條斯理地道:“盧世伯,這話有失偏頗了,謝三元的才學我是親眼見識過的,幾位世伯要是不信,他本人就在這,到底有沒有舞弊,你們何不親口問問他?”
腳尖還沒踏出一步的謝寧一愣,隨即望向聲音的主人。
趙斌舉著酒杯朝謝寧盎然笑道:“謝兄,幾日不見,你可還好?”
好你大爺!
謝寧怒瞪了他一眼。
話音落地,幾乎滿場的目光全集中在謝寧的身上。
吳俊源當即就道:“謝兄奪魁首小三元名頭,乃是憑真真才實學,在座高朋可能沒參加過科舉,不清楚考場之上有多少巡邏官差,要經過多少盤查才能進入考場之內,僅憑出身就懷疑一個人的才學和人品,那我說句諸位都不愛聽的。”
“你們……未免太膚淺了些!”
“吳世侄!”
盧霆怒喝一聲。
謝寧倏地意外看向吳俊源。
張子宸更是吃驚得眼珠瞪得老大。
“我本就是吳家庶子,科舉功名也沒靠家中遍請名師。”吳俊源開口便是刀鋒,專往人痛處下刀子,“便是我這等頭腦不開竅的庶子,憑著自己十年苦寒,都能奪得一方解元,諸位叔伯家裡的兄弟靠著族中供養遍請名師都沒拿得案首,可見腦袋瓜也不怎麼地!”
“原想著,今日不能辱沒了永州吳家名頭,我受此相邀,卻不想盡是滿朋膚淺之輩!”
“盧世伯,諸位,告辭!”
吳俊源說完悶了一口酒就走,壓根不給人反應的餘地。
謝寧連忙跟上。
有比他勇的,替他出頭,他樂得清閒。
“且慢!”
方才吳俊源的幾句話,簡直把季俊山、季家的臉皮摁在地上摩擦,還是當著他季家家主的面,季乾怎能輕易相讓。
多少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全都是因為謝寧這個泥腿子。
這還是頭一次見到本人。
季乾投向謝寧的目光寒徹如刀,“你就是小三元謝寧?”
謝寧淡然笑了下,“正是在下。”
謝寧濃目廣闊,鼻樑高挺,疏眼淡唇一眼看去便是極俊俏的長相。
平心而論,就這幅面向和麵對權貴泰然處之的態度,確實不太像出身農家且曾經是個流氓的泥腿子。
“就是你奪了我兒小三元的名頭?”
季乾言語裡滿是嘲諷,他道:“你有何本事能在三場考試中拔得頭籌?莫非你真的事先買通了本地學政,亦或是說,你憑那個拔毒藥方使得雲州府另眼相看,提前將考題透露於你?”
這話說的簡直太難聽了。
還是當著雲州知府譚佑銘的面,簡直是沒把他放在眼裡。
“季乾!你這是何意?”
譚佑銘直接站起了身,怒容必現。
“他是何意,大人您還不清楚麼?”
溜也沒溜成,謝寧被人摁在這,斷沒有耷拉著耳朵,讓人往自己個身上倒屎盆子的道理。
他衝著季乾一抬下巴道:“你又是何人?”
季乾道:“我乃西北百年季家家主,現在是我向你問話,你好生聽著便是,敢來反問,膽子倒是不小!”
“季家家主?”
謝寧嗤笑了一聲,“我又不姓季,再說,我乃雲州府小三元功名的秀才!按大宴律法,你這等無官無憑的白身,應當向我見禮才對!這般狂妄,你憑的是什麼?”
“憑你兒子幾次三番考不過我?還是就憑你季姓季?”
“你!”
季乾目赤欲裂,怎麼都沒敢信這泥腿子,竟然敢當中就這麼下他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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