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將軍戰死開遠門,現在內城七門全部落鑰,別說是您了,就連……”就連魏大輿的屍身都沒運送進來。
武建章說著潸然淚下,狠擦了一把鼻子,“謝大人,曹百熊一夥只殺到紅椿巷,老漕王那條街上並未被波及,您家尚且安全!”
倏地,一顆心徹底落地。
謝寧的脖子被曹百熊掐著整個人從提到半空中,喉部軟骨損傷嚴重,若不然也不會韌帶組織出血,發出一點聲音都劇痛無比,謝寧朝著武建章比劃比劃。
武建章沉湎在悲痛之中,根本不明白他說什麼。
謝寧只能無奈原路返回。
帝王之怒雷霆萬鈞,景隆皇帝一下抽調中原腹地三分之一兵力,圍剿截殺曹百熊,勢必要將曹百熊千刀萬剮。
曹百熊一下子詐取朝廷軍費一半的銀兩,拿了錢就跑不說,還在九五之尊的臉上連續狠跺幾腳,殺得京城血流成河,中書省連下數道政令,勒令南疆附近各州府兵馬嚴陣以待。
一來是截殺曹百熊。
二來是預備跟大渝死磕到底。
至於朝廷官方接手曹百熊的南疆三十萬兵馬,派人什麼人去?
這麼個差事,幾乎是派誰,誰死,誰能樂意去?
不過,世家黨派與寒門清流,在這個大宴帝國儼然危機重重情況下,仍舊感情深厚地忘不了彼此,一個勁兒地力薦景隆皇帝,向皇帝推薦對方成名已久的武將。
氣的景隆皇帝再次大發雷霆,直接將摺子扔到了高雲傑的臉上。
一杯熱茶潑在了石泰的身上。
“謝寧……”
景隆帝疲憊至極,頭上的銀絲面積又見擴大,“南疆兵馬到底派何人接手,朕一時之間還真不知該如何抉擇……”
自古千金易得,名將難求。
三十萬兵馬,並非個別衛所,幾千幾萬。
而且還擔著抵禦大渝可能發兵攻打的重責,這個人太熊了,到了南疆就要喪命,太厲害,萬一真的折損在南疆,朝廷和皇帝必然心疼死。
謝寧一介文官。
入仕不足五年。
對大宴征戰四方的老牌武將無甚熟悉,他思慮了下,提筆在紙上寫下,“付博先”的名字。
“老師……?”
景隆帝血絲通紅地眼珠猶豫看向謝寧。
付博先與付長林兩父子,已經因為邪教叛亂的事,關在大理寺天牢,雖然仍舊等著宣判,但罪過經過反覆調查取證,證明汴州知府劉同確為付老親戚。
掛鏈上這一層,付老一生清譽已毀。
此時叫景隆皇帝去向付老請教派往南疆的武將人選,無異於在漩渦之中拉了他一把,當然也是拉了寒門清流一把。
景隆皇帝道:“朕去請教老師,老師必然會給出最正確的人選。”
“可他在邪教叛亂的事兒上……”
又來了。
景隆皇帝這個一到關鍵大事上,便抓小放大的性子,簡直謝寧令忍無可忍,謝寧初入朝堂,早幾年間朝中大事,先帝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都是依賴太子出謀劃策。
但最終拍板的還是先帝。
從前謝寧怎麼沒發現,趙奕還有這種拎不清的毛病。
在他看來,縱然深暗縱橫捭闔帝王之術,但在大事上拎不清,他還不如他爹乾元帝,先帝最起碼獲的一手好稀泥,朝廷上的事兒,也不會翻出如今天塌一樣的窟窿。
謝寧忍了又忍面色已然不對。
景隆皇帝似乎也察覺到了,他乾咳了一下面皮僵硬,“朕知曉了,謝寧曹百熊與陳宿中的事兒上,辛苦你了,一會兒帶著朕的手諭好好回家歇歇吧!”
景隆皇帝這是不樂意了。
他的皇帝臉面本身就被曹百熊反覆羞辱踐踏,如今自己的心腹之臣,也來給他擺臉色,他當然不樂意。
但謝寧心裡想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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