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殯儀館碰頭,吳朝陽第一次見到了汪飛揚,一個瘦弱白皙的男孩兒。
小時候母親就跟人跑了,三年前父親去世了,現在相依為命的哥哥也不在了,吳朝陽能夠想象,但很難感同身受,畢竟他從來沒見過父母,也就沒有過失去父母的感覺。
或許是苦難催人早熟,汪飛揚表現出與他年齡和處境完全不相符的冷靜,臉上沒有明顯的悲傷,眼眶裡也沒有淚水,他只是安靜地看著汪成的臉,好像汪成並不是死了,只是睡著了。
一旁的侯尚蜀拉了拉他的衣袖,汪飛揚轉過頭,看見一個滿臉愧疚的年輕男人正看著他。
“朝陽哥。”汪飛揚立即上前兩步,彎腰向吳朝陽鞠躬。
吳朝陽一步上前扶起,一路想好的安慰話語,此時一句都說不出來,良久之後只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汪飛揚搖了搖頭,“每次見面我哥都會提起您,而且是滔滔不絕說個不停,他說這輩子遇上您是他最大的幸運。”
吳朝陽被汪飛揚那雙乾淨堅強眼睛刺得心疼,“你哥不在了,我、侯哥、韜哥、彪哥,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你親哥,以後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找我們”。”
汪飛揚咬著嘴唇嗯了一聲。
吳朝陽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哥是個英雄,他是為了正義而死。”
汪飛揚茫然看著吳朝陽,吳朝陽一臉嚴肅的說道:“再等幾天,我親手把烈士證送到你手上。”
一直沒有哭的汪飛揚,眼淚奪眶而出。
眾人挨個最後看了一眼汪成,親自送他進焚燒爐。
吳朝陽、曹牧野、侯尚蜀、李韜奮、向東、熊彪、戚威、張阿太、任川、王拓......,所有人齊齊鞠躬,汪飛揚親自摁下了按鈕。
走出殯儀館,所有人自覺拉開距離,遠遠跟在吳朝陽和曹牧野身後。
曹牧野看著吳朝陽一身的血汙,特別是手掌上那道駭然的刀傷,心頭很難受。“我都聽侯哥說了。”
吳朝陽喃喃道:“野哥,我現在才明白什麼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曹牧野安慰道:“別太自責,我們這些底層人想要突破階層禁錮,除了拼命沒有別的選擇,泥腿子想要翻身,註定要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甚至是生命的代價。”
“我明白,野哥,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
曹牧野眉頭微擰,本想勸吳朝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但話到嘴邊改口道:“小心點。”
“野哥。”
“嗯?”
吳朝陽尷尬地指了指身上的病號服,“借我點錢。”
坐上計程車,吳朝陽撥通了冷晴的電話,“你在哪裡?”
“宿舍。”
“給你半個小時,在家裡等我。”
計程車司機開出去一段路程,問道:“帥哥,這是剛跟人幹完架?”
“嗯。”吳朝陽很疲憊,但還是強打起精神,眼睛有意無意看著反光鏡,一輛黑色的汽車已經跟了兩條街。
“師傅,開計程車多久了?”
“十年老司機了。”
“那江州的路都很熟吧。”
“那是當然,別看江州坡坡坎坎地形複雜像個迷宮,在我腦子裡清晰得很,不是我吹牛,交通部門的人都不一定有我清楚。”
“看見後面那輛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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