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好像理解他為什麼叫瘋狗了。
本來嘛,自己心口上有這麼個玩意兒,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自己什麼時候死。
瘋狗只能把每一天都當成最後一天來活。
既然每天都可能是最後一天,那他幹嘛還要憋屈著去照顧別人的情緒?
當然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再加上他家在京都挺有實力,只要不是原則上的錯誤,一些小事根本就不用在意。
所以他才越來越乖戾,嘴巴越來越臭,懟天懟地懟空氣,天王老子來了都敢上去抽兩個耳光。
反正自己都是要死的人了,還怕個球!
我輕聲說道:“這東西是什麼?”
瘋狗聳聳肩:“鬼知道!”
“反正小時候就是一個淡淡的印記,還以為是胎記。但到了後來,這人臉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詭異。”
“從三年前開始,這張人臉每隔一段時間都要笑幾聲,有時候還會睜眼張嘴。大爺的,她的眼睛和嘴巴都長在我心口,每次睜眼和張嘴,我心口位置的面板都得裂好幾個口子。”
“有一次小爺我甚至還能透過她的嘴巴,看見心臟在跳動,就問你刺不刺激。”
這事的確是挺刺激的,我默默的在心裡面說了一聲。
身上有這麼個玩意兒,要是換我,我也誰都不慣著,反正都活不了幾天了,看不順眼的事就直接罵。
不過我還是好奇的問:“這玩意兒跟我有關係嗎?”
瘋狗說:“應該是沒關係,但有人跟我說,我身上長的這玩意兒,叫借命。”
“就是說,一個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王八羔子,鑽進了我的身體裡面,想要藉助我這條爛命重新復活。”
“這個王八羔子一樣的玩意兒,很可能是傳說中的神。你說好笑不好笑。”
我覺得一點都不好笑。
瘋狗正色道:“不好笑是不是?”
“我也這麼覺得,反正我身體裡面要是住著個神,還隨時隨地想要把我取而代之,我特麼的就不服,合著老子辛辛苦苦來這世界上走一遭,卻成了你復活的容器?憑什麼?”
“所以我就尋思著,想想辦法把這玩意兒給弄走。”
“所以你看啊,張厚土是謀屍者,謀屍者是幹什麼的?那是窮盡一生也要尋找神屍的人。”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最瞭解神,肯定是你二叔了。”
“你說,我為了自己的小命,跑來舔你的屁股,你覺得合不合理?”
我老老實實地說道:“合理。”
瘋狗說:“那就結了!就衝自己的小命,我也會想辦法幫幫你,到時候你再跟你二叔說道說道,看看能不能把我身體裡的這玩意兒給弄掉。”
“這人臉一看就是個臭娘兒們,小爺我堂堂七尺男兒,心口上整天掛一娘兒們算怎麼一回事,是不是?”
好吧,你說的都有道理。
但我總覺得他心口上的人臉實在是太詭異了,也不像所謂的神。
哪個神辦事這麼鬼鬼祟祟的啊?
我說:“你就沒想過用其他辦法把這人臉給弄走?”
瘋狗冷笑道:“從我察覺到不對,一直到現在,小爺跟這臭娘兒們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做手術,用偏方,火燒,冰凍,鐳射切割,還有請人抽魂,可什麼方法都屁用不頂。”
“有一次小爺我急眼了,拿刀直接給捅進這臭娘兒們的臉面上,結果卻扎到了自己心臟。要不是送醫院及時,小爺我這條命就交代了。”
“張少廷,小爺我不怕死,但老子就想在臨死之前看看,這臭娘兒們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所以啊,你和你二叔是我的希望,小爺我能不能活,就看你給不給力了。”
我總算是明白瘋狗為什麼三番五次的幫我了。
身上掛著這麼個玩意兒,一天天還沒瘋已經算他意志堅定。
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在二叔身上,跑來對我釋放善意是再正常不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