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血,染紅了半邊天。
嶽戶侯站在荒原上,一身黑衣已被風沙磨得發白,腰間懸著一柄無鞘的刀。
刀很舊,刀鋒卻亮得刺眼,彷彿隨時能割開人的咽喉。
他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站著,像一尊石像。
風捲起黃沙,掠過他的臉龐,他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遠處,傳來馬蹄聲。
三匹馬,三個人。
馬是好馬,人卻不是好人。
嶽戶侯知道他們是誰——“關西三煞”,江湖上最狠的刀客,也是最貪的強盜。
他們殺人,從來不需要理由。
三匹馬在嶽戶侯面前停下,為首的是個獨眼漢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朋友,借條路走。”
嶽戶侯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獨眼漢子眯起僅剩的一隻眼,上下打量著嶽戶侯,忽然笑了:“看來你不是借路的,是擋路的。”
嶽戶侯依舊沉默。
獨眼漢子冷哼一聲,手已按上刀柄:“找死?”
嶽戶侯終於開口,聲音冷得像冰:“你們不該來。”
獨眼漢子大笑:“這世上還有老子不該去的地方?”
嶽戶侯淡淡道:“有。”
“哪裡?”
“這裡。”
獨眼漢子的笑容僵在臉上,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
嶽戶侯點頭:“知道。”
“知道還敢攔路?”
“正因為知道,才攔。”
獨眼漢子獰笑:“好,很好!”
刀光一閃,他已出手!
關西三煞的刀,快、狠、準,江湖上能接下他們一刀的人不多。
可惜,他們今天遇到的是嶽戶侯。
嶽戶侯的刀更快。
沒有人看清他是怎麼拔刀的,只聽見一聲輕響,獨眼漢子的刀已斷成兩截,咽喉上多了一道細細的紅線。
他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可他已經說不出話了。
另外兩人見狀,怒吼一聲,同時拔刀撲上!
嶽戶侯身形未動,刀光再閃。
兩具屍體倒下,和獨眼漢子一樣,咽喉上一道紅線,不深不淺,剛好致命。
風依舊在吹,黃沙掩住了血跡。
嶽戶侯收刀,轉身離去,彷彿剛才只是捏死了三隻螞蟻。
夕陽西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孤獨而鋒利。
遠處,一隻禿鷲盤旋而下,落在屍體上,開始享用它的晚餐。
嶽戶侯沒有回頭。
他知道,江湖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他,早已習慣了死亡。
夜。
雨。
雨不大,卻冷得像刀。
嶽戶侯坐在破廟裡,面前生著一堆火。
火光照在他臉上,映出一道狹長的疤痕,從眉骨劃到嘴角,像一條蟄伏的蜈蚣。
他沒有動,只是盯著火焰,彷彿火裡藏著什麼秘密。
廟外傳來腳步聲。
很輕,卻逃不過他的耳朵。
腳步聲在廟門前停下,接著是一陣沉默。
嶽戶侯依舊沒動,只是淡淡道:“既然來了,何必站在外面淋雨?”
門被推開,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
黑衣,黑髮,黑眸。
唯一不同的,是她腰間繫著一條鮮紅的絲帶,紅得像血。
她站在門口,雨水順著她的髮梢滴落,在地上匯成一小灘水窪。
嶽戶侯抬眼,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坐。”
黑衣女子沒動,只是冷冷道:“你不問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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