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戶侯撥了撥火堆：“你想說，自然會說。”
黑衣女子冷笑：“你就不怕我是來殺你的？”
嶽戶侯淡淡道：“想殺我的人很多，不缺你一個。”
黑衣女子盯著他，忽然笑了：“有意思。”
她走到火堆旁坐下，伸出蒼白的手烤火。
火光映在她的臉上，她的臉很美，卻冷得像冰。
“我叫冷紅綃。”她忽然道。
嶽戶侯點頭：“嗯。”
冷紅綃皺眉：“你就這點反應？”
嶽戶侯反問：“你想要什麼反應？”
冷紅綃盯著他，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的鐵牌，扔在嶽戶侯面前。
鐵牌上刻著一隻猙獰的鬼頭，下面是一個“七”字。
嶽戶侯的眼神終於變了。
“七殺令。”他緩緩道。
冷紅綃冷笑：“看來你還認得。”
嶽戶侯沉默片刻，道：“誰發的令？”
冷紅綃淡淡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嶽戶侯盯著她，忽然笑了：“你不會。”
冷紅綃一怔：“你笑什麼？”
嶽戶侯道：“我笑你明明想殺我，卻還要和我廢話。”
冷紅綃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你以為我不敢？”
嶽戶侯搖頭：“你敢，但你不會現在動手。”
“為什麼？”
“因為你還沒把握。”
冷紅綃沉默。
嶽戶侯說得沒錯，她的確沒把握。關西三煞的屍體她見過，一刀斃命，乾淨利落。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更好。
雨聲漸大，廟內一片寂靜。
良久，冷紅綃忽然道：“有人出十萬兩黃金買你的命。”
嶽戶侯點頭：“不少。”
冷紅綃冷笑：“你就不好奇是誰？”
嶽戶侯淡淡道：“好奇，但我知道你不會說。”
冷紅綃盯著他，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很可怕。他太冷靜，冷靜得不像活人。
“你究竟是誰？”她忍不住問。
嶽戶侯看了她一眼，緩緩道：“一個死人。”
冷紅綃一怔：“什麼意思？”
嶽戶侯沒有回答，只是站起身，走到廟門口。
雨已經小了，天邊露出一彎冷月。
“你走吧。”他忽然道。
冷紅綃皺眉：“你不殺我？”
嶽戶侯淡淡道：“我不殺女人。”
冷紅綃冷笑：“可我會殺你。”
嶽戶侯點頭：“我知道。”
冷紅綃站起身，走到他身後，手已按在刀柄上。
嶽戶侯依舊沒動，只是望著遠處的月亮。
冷紅綃的手在顫抖。
她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下不了手。
“為什麼？”她咬牙道。
嶽戶侯淡淡道：“因為你心裡有疑惑。”
“什麼疑惑？”
“你在想，我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值十萬兩黃金。”
冷紅綃沉默。
嶽戶侯說得沒錯，她的確在想這個問題。十萬兩黃金，足以買下一座城。嶽戶侯再厲害，也不過是個江湖浪子，憑什麼值這個價？
“我會再來找你。”她終於道。
嶽戶侯點頭：“我等你。”
冷紅綃轉身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夜中。
嶽戶侯依舊站在門口，望著她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