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其實,我們並不是討飯的,而是來找人的!”年輕女子眼角閃過一絲尷尬,早知道她搶著去洗碗了。
“啊?你們在這邊有親戚?誰家?我送你們過去!”武安君一聽,這事好辦。
“那個,咳,是一個殺豬的,叫武大郎!”女子低著頭,搓揉著衣角,暗道武安君傻乎乎的,若是尋其他人,怎會在你家門口?
“啥?你倆跟我是什麼關係?我爹說老家那邊沒什麼走得近的親戚了。”武安君感覺有些懵,可他家祖上確實是西水鄉的,或許還有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可這也能來尋自己投靠?
“那個,你自己看吧!”女子實在說不出口,從懷中掏出一紙婚書遞給武安君。
“我去!”武安君看著那婚書,開啟一看上面有他的簽名,絕對錯不了。
可他還是不信邪,直接跑去房中取出自己的那份,兩份合在一起,就感覺天塌了。
“餘廣海,你這個缺德帶冒煙的玩意!”武安君在心裡將餘廣海罵了個遍,這哪是嫁女兒?分明是送了兩個討飯的過來。
可是他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婚書是有法律效力的,眼前這個小丫頭片子就是他的妻子。雖然有些遺憾,但他很快釋然,等以後發達了,納妾還不容易?
“不對,這他麼怎麼還買一送一,那個年長的又是個什麼回事?”武安君帶著幾分疑惑,拿著婚書走出房間。
年長女子這時已經收拾好了碗筷,帶著幾分緊張站在小丫頭片子旁邊,雙手緊緊捏著衣角。
“你就是餘靜姝吧?那你呢?”武安君很愁,這哪是嫁女兒,明顯這倆人是被掃地出門了。
“這是雲瑤姐姐,我娘走得早,後來我爹就納雲瑤姐姐進門做了我的姨娘。年歲差得不多,我更喜歡叫她雲瑤姐姐,我爹走了之後,我們相依為命,是雲瑤姐姐照顧我長大的……”餘靜姝一口氣說了好多,反正就一個意思,雲瑤必須留在這裡,她跟雲瑤絕對不分開。
“留下來可以,但必須分擔家裡的事務!”武安君深吸一口氣,也罷,多個人熱鬧些,把家務都丟給她們,他也好多些時間打獵去。
“大郎放心,無論是針線女工還是插秧種地,我都會。”雲瑤面露喜色,總算能安定下來了。雖然武安君這裡窮了些,但吃的還不錯,房子也是正兒八經的青磚綠瓦的大宅子。
當然,餘靜姝父親在時,她們住的宅子比這個還好,但父親去世之後,就被趕到了偏房去,正房被餘廣海大兒子結婚用了。原本是正主的她們,就過上了寄人籬下的日子。
餘靜姝是個機靈鬼,知道她和雲瑤兩個弱女子容易被人惦記,從那時起就儘量蓬頭垢面,還在衣服裡亂塞些稻草布片,儘量不要引起他人的邪念。這也是為何餘廣海只想著早些把餘靜姝送出去,她整日這般造型,自然尋不到好婆家。
至於雲瑤,餘廣海老婆早就想賣掉了,奈何餘靜姝鬧得厲害,瞧著也賣不了幾個錢,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留在家裡還能去地裡幹些活。
“咱家沒地,以後這院子裡的活,都交給你們了。但有一條,入夜之後,除非是房子著火,否則不能進臥房打擾我。你們也不用起太早,日出的時候做好早飯就行,院子裡的菜地也料理一下。”武安君說道。
“對了,我還準備了些布料和皮子,你們自己看著做兩身衣服。床單被褥都破舊了,你們自己做新的用。”
“還有,都給我收拾乾淨了,不然你們做的飯我吃不下去。”
“這裡面是家裡的零花錢,若是有貨郎來,也能買些東西。其他的缺什麼跟我說,鄉集上我會帶回來。”
“豬下水這些,我放在廚房的就是能吃的,掛在牆上的就是等著賣錢的。”
…………
武安君準備徹底當甩手掌櫃,他家這個條件,哪能養得起兩個閒人?在他看來,這倆女子一定愁眉苦臉,畢竟他的規矩有點多。
然而他回頭,卻瞧見兩女一臉欣喜,好似撿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其實他不知道,這倆女以前在家裡,不僅要幫餘廣海大兒子家料理家務,田地間的活也不少幹。現在只需要料理家務,而且武安君還給他們準備了這麼多布料,更難得的是還給她們零花錢,裡面有好幾百文。
自打餘靜姝的爹去世之後,家產的掌控權就到了餘廣海夫妻手中,一個沒人權的小妾,加一個早晚要嫁出去的幼女,能給口安穩飯吃就不錯了。
武安君說完,便雙手背在身後回自己房間了。再過一會兒天就黑了,他還要洗髓呢。他怕倆女不守規矩,愣是在房中等了一會兒,確定倆女不會進來,才將木棍咬在口中,隨即在腦海中點下了洗髓按鈕。
屋外,兩女待到武安君走了,立刻變得活潑起來,在屋裡屋外前後忙活,從現在開始,這裡就是她們的家了。
“雲瑤姐,比我想象的好哎!”餘靜姝抱著錢盒,作為這個家的女主人,自然該由她來掌管。
“應該是個不錯的人吧,我們先裁剪一塊床單出來,一會要用的。”雲瑤白了她一眼,這個小財迷。至於武安君人怎麼樣,還得再觀察一下,對乞丐尚且如此,應該不會太差吧。
“那不行,我先燒水去,咱們得梳洗一下,郎君交代的。”雲瑤現在已經接受了女主人的身份,在自己家裡豈能再繼續扮醜?
“這就喊上郎君了?”雲瑤打趣道。
“有什麼不能的?”餘靜姝翻了個白眼,咱是有婚書為證的,只差拜堂了。
倆人又鬥了幾句嘴,便各自幹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