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大乾太祖就是憑藉此功,在沙場上屢立奇功,更是讓一眾軍中袍澤臣服。蔡檜為了掩蓋此功法來歷,做了一些改動,讓旁人無從猜測,卻也因此留下一些隱患,這也是蔡正陽之前為何昏迷數月之久。
“你覺得,就憑你爹,能夠改動乾坤無極功?”郭嘉佑嘴角流露出一絲嗤笑。這種頂級的功法,就連那些宗師高手也不敢輕易改動,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
但郭嘉佑也不得不佩服,蔡正陽果然天賦異稟,居然能夠練到如此高深的境界。
蔡正陽深吸一口氣,逐漸恢復了平靜。他只能一條道走到黑,跟他爹一樣,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到底要我做什麼?”蔡正陽收好匕首,他知道就算殺了眼前這人,也根本無濟於事。
“我也不知道,但是和談失敗,你就失去了價值。”郭嘉佑也不知道蔡正陽能夠做到什麼地步。
“明日朝會上,必要時刻,我會開口。但是,你得先告訴我,北元的底線是什麼?”蔡正陽已經無法左右朝堂局勢,他能做的就是見風使舵。
既然是和談,那就要拿出籌碼來。只要籌碼能夠打動朝堂上的大多數人,這個和談就有希望。
“大乾退回淮水以南,兩國以兄弟相稱,歲幣可以減免三成!”郭嘉佑豎起三根手指,他覺得這個條件已經足夠打動大乾朝堂了。
“不可能!”蔡正陽直接回絕,就算他是皇帝,也不可能答應這個條件。
眼下大乾明顯佔據優勢,花了那麼大人力物力,就得了這麼點好處,如何給朝野上下交代?
“什麼叫不可能?當初連葉戰都能下獄,如今不過是退回淮水以南罷了。”郭嘉佑覺得已經給足了面子,以前可是叔侄之禮,現在至少可以平起平坐了。
“如果這就是底線,那你可以回國了。”蔡正陽一拂衣袖,若是連這都看不清,他還如何立足朝堂?
“明日,你在朝堂上尋機策應便是,我自有對策!”郭嘉佑沒想到,這大乾朝堂比他想象的還要難搞,居然連蔡正陽都對這些條件不屑一顧。
次日的朝會,大殿出奇的安靜。所有人都知道,現在聊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真正的風浪還藏在後面。
“啟稟陛下,臣聽聞,北元平陽王攜使團來我大乾,不知是為何事?”趙牧環顧四周,見沒人主動提及,只能給魏師遜一個眼神。
魏師遜當即明瞭,主動為皇帝提起這事。
所有人立刻都打起精神,今日的正事算是提上臺面了。
“蔡愛卿,昨日是你跟崔相去城外迎接的,這平陽王前來,到底是為何事?”趙牧作為皇帝,不可隨意表露態度,直接把球踢給了蔡正陽。
蔡正陽暗喜,原本他還想著如何主動開口,既然陛下把球踢給他,他的意見就很重要,顯然陛下也有議和的心思了。
“陛下,平陽王言,自打北伐以來,雙方死傷慘重,民生凋敝。北元跟大乾互為鄰邦,當以睦鄰友好為上,他此來是帶著北元皇帝的使命,欲同我大乾化干戈為玉帛,重修舊好!”
蔡正陽的話音剛落地,大殿之內就好似炸開了鍋,嗡的一下就鬧開了。
“陛下,臣以為,北元此舉定然暗藏禍心。眼下我大乾勢如破竹,正是高歌猛進的時候,若此時議和,被北元緩過勁來,必然要大舉南下。”兵部尚書謝必行是妥妥的主戰派,語氣激昂地反駁道。
兵部負責戰爭的後勤調派,若是沒有主戰派主事,隨便出個岔子都夠前方喝一壺的。
“陛下,臣附議!北元給我大乾帶來的屈辱,傾盡五湖四海也難以洗刷。當初汴京之事,連史官都不忍下筆,何來睦鄰友好?”兵部侍郎趕緊跟上,言辭懇切。
“陛下,臣彈劾禮部尚書蔡大人,私下接見北元官員,收受賄賂,意圖出賣北伐將士......”御史趙鼎抓住機會,就把蔡正陽往死裡搞。
當初趙鼎一行數人因葉戰之事彈劾秦檜被貶,其中兩人更是客死異鄉。趙鼎回朝之後,只要逮著機會,就會把蔡正陽往死裡彈劾。
蔡正陽恨死了趙鼎,卻不敢拿他如何。因為趙鼎雖然地位不顯,身後的大佬卻是御史中丞魏師遜,他根本得罪不起。
“陛下,臣以為......”
一時間,主戰派紛紛開口,把蔡正陽罵了個底朝天,就好像把他推進泥坑中,還狠狠吐了兩口唾沫。
蔡正陽突然能夠理解,當初他爹是多麼不容易,愣是從這種環境中殺出一條血路,成為權傾朝野的權相。
“王愛卿,你是戶部尚書,你來說說看!”趙牧眼看蔡正陽獨木難支,那些議和派的小弟也不敢露頭,暗道自己對議和派的打壓是不是有些過了,搞得朝堂失衡。
趙牧也是學過帝王術的,首重平衡之道。以前還不理解,現在漸漸有了些感悟。上位者垂拱而坐,而這朝堂就是一杆天平。若是天平處於平衡狀態,他只需吹一口氣,天平就會按照他的意願擺動。而眼下他想要扭轉局面,難度就要大得多,因為天平完全傾向主戰派那一方。
“陛下,北伐將士功勞卓著,臣惶恐,府庫中錢糧所剩不多,賞賜跟撫卹恐怕還需時間籌措。眼下夏收還有些日子,諸位大人不妨一道想想法子,先湊個五十萬兩應急。”王芝清這些時日本就頭痛不已,府庫中的那點積蓄,花起來跟流水一般。
靜江府幹旱要救濟,溫州府洪澇也要救濟,潭州那邊修建堤壩要撥款,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要真金白銀砸進去。
原本激進的朝堂,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知道,若是缺了那幫兵痞的賞錢,鬧出事來誰也兜不住。大殿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各自盤算著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