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沒有,江貴妃還單獨給了江明珠一道口諭,讓她留在榮國公府替貴妃抄《地藏菩薩本願經》,為三房的這一胎祈福,直到孩子安穩落地再回相府。
聽太監傳完話,眾人驚訝。
江明珠本來都準備回相府等舅舅的訊息了,突然接到貴妃諭令,也是一愣。
直到看到江明泉的賞賜,才明白江貴妃對她的不滿從何而來。
“大姐姐,這可是聖上前年賞給太子的焦尾琴?”江明霞看著這把名琴,十分羨慕,“你快試試,琴音一定很好聽。”
“宮裡賞賜的,怎麼能隨意彈?”江明泉高傲拒絕,欣然便抱著琴回房,路過江明珠時,又忍不住哼了一聲。
如此挑釁。
江明珠猜皇后贈琴的事,不止江貴妃,連江明泉都知道了。
相府這邊得此訊息,自然著急。
江夫人趁著江承庭休沐,便拉著丈夫去榮國公府接女兒。
即便是貴妃,也不能不講理。哪有扣著相府的千金,給他們三房抄經保胎的道理?
可江老封君底氣足,一句皇帝批准的,便是沒有理也叫人不得不從。
江承庭和這個嫡母打了幾十年交道,直接問:“不知除了讓明珠抄經,還有什麼辦法能寬慰貴妃娘娘的心?”
“芙茗也只是心疼她弟弟流年不順,才想著抄些經書叫菩薩保佑。”江老封君說到這,語氣一轉,“你若是能幫你那不爭氣的弟弟謀份新差事,想來肯定比抄經更管用。”
江承庭眉心一擰,半天沒有接話。
江明珠在一旁聽著,不由暗歎祖母這操不完的心。
大堂兄要強,看不上朝廷下派的閒職,她要幫孫子搭葉家的大船。三叔父因祭祀瀆職,丟了在太常寺的祭酒閒差,她又要給兒子收拾爛攤子。
江老封君遲遲得不到回應,臉拉了下來:“你雖和榮國府分了家,但到底還是江家人。如今你弟弟丟了官,你都不管。難道真如芙茗說的那樣,早已和我們生了二心?才叫明珠胳膊肘往外拐!”
江貴妃竟懷疑她和皇后走得近,是父親暗中授意,在兩頭押寶?
江明珠心裡一驚,見母親急得要勸父親答應,連忙拉住母親的手:“母親,不必憂心。姑母讓我抄佛經,是賞識我,讓我在御前得個體面。你和父親先回去吧。”
江明珠這樣說,江老封君自然也不好再發難。
江明珠送父母離開時,還勸母親:“三叔父的事,沒有明面上那麼簡單。娘回去後,可別為了女兒的事和爹吵。”
三叔父丟的官職本就是大伯父花錢買的。這次被聖上革職,連江貴妃求情都沒有用。若是父親再以權謀私,就授人以柄了。
而且以三叔父的性子,這次祭祀,他能把祭器擺錯,惹怒聖顏,焉知父親為他尋了別的差事後,他不會再犯錯,連累父親。
江承庭欣慰道:“進了女學,果然成長不少。不過這事也沒那麼難。主要是你祖母那邊,我不能輕易鬆口。”
他若答應得太快,老太太那以後只會更得寸進尺。
江明珠知道父親只是給不了能叫大堂兄滿意的好官職,給三叔父謀個混日子的一差半職,還是不在話下。不然祖母也不會開這個口。
只是父親此前沒管這事,必然是有他的原因。她不能讓父親為了自己而妥協,受祖母逼迫。
而江貴妃和祖母看似同心同力,卻並非不可分化。她是外嫁女,比起榮國公府這邊利益,肯定更在意的是太子日後繼承大統之事。
自己未必不能把她爭取過來,只是要先遞個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