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世子特意跑一趟。”江明珠穩了穩情緒,伸手接過,立即戴在頭上,深怕又忘了。
“不用謝,我剛好也要回王府,順路而已。”蕭晉權冷著臉澄清,倒顯得道謝之人十分自作多情。
好在江明珠已習慣他對自己的避之不及,並不在意,微微福身行過禮,剛要上車,卻見面前的男子伸手撫了撫她的髮鬢。
蕭晉權舉止溫柔,神色專注,彷彿在碰觸什麼珍寶,小心翼翼。
江明珠的呼吸變得急促,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這般曖昧。
剛要推開,他已收回手,又退了一步:“好了。”
原來是她剛剛戴昭君兜時太慌促,戴歪了,他這個極度講究完美的人看不下去,才動手幫她扶正,並沒有親暱她的意思。
然而,她當了五年世子妃何曾享受過這般待遇!
哪怕是與他做夫妻的那一回,他扒她的衣裳,把她頭髮弄得凌亂不堪,醒來後也沒有想過幫她整理衣衫,反而一句話也沒說,提上褲子就走。
難道是做他的妻子,和給他辦差的區別?
那他還真是深諳“想要馬兒跑,要給馬吃草”這一道理,為讓她好好給他辦事,連美男計都用上了。
想通後,江明珠不再糾結,趁著他此刻好說話,連忙道:“等我一下!”
說完,她溜進馬車。
蕭晉權在外,只聽一陣“咚咚咚”,似是翻箱倒櫃,在找什麼東西。
很快,俏麗的小娘子掀開車簾子,手中拿著一個雪貂皮手籠,巧言笑兮:“蕭世子,天氣冷了,我特意縫製了……”
“我不需要。”
不等她話說完,蕭晉權便不留情面地打斷:“你平日怎麼長袖善舞,討好男子,是你的事。但我不是秦淮林,更不是你的太子表哥,收起你這一套。”
女主嘴角一僵,繼續道:“我是說,我特意縫製了一個手籠,麻煩你進宮時代我轉交給表哥。”
蕭晉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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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那個香真像大師說得那般,有助眠功效,平日不熬到三更不肯入睡的江明珠,難得今夜不等月亮出來,就早早躺床上休息。
在那股異香中,她又回到了出事後的燕王府。
所有僕役都被遣散,幾乎看不見活人,只有簷角懸著的白幡,陰森森的,無風翻卷著。
蕭晉權孤立在靈堂中,神色無悲無喜。
江明珠一愣,他怎麼在這?
難道上輩子在她死後,燕王還活著,蕭晉權回嶢州後沒能繼任王位,又回到京城?
江明珠如一縷幽魂,飄了過去,卻發現靈堂裡還有一口冰棺。屍體不知放了多久,即便有寒冰護著不腐,也依舊有臭味隱隱散出。
詭異的是,明明就一口棺材,卻有一大一小兩個靈位。
即便做了鬼,江明珠也壓不住好奇心,湊上前看,大的那個寫著“先室江氏閨名明珠之牌位”,小的那個寫著“胎殤蕭氏聽雪”。
江明珠的心突然一揪,還未反應過來,便已潸然淚下。
原來她的孩子已取好名字。
“皇上,該回宮了。”
江明珠正欣慰,一個嬌媚的女人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