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不願意穿,哪怕忤逆長輩,大鬧一場,也要把衣服換了,根本不會委屈自己穿,進宮後再賣慘,讓人看笑話。
而她之所以配合,是因為祖母的算計註定會落空,她很期待祖母知道後的表情。
果然,到了宮裡,參選的貴女無論打扮得多爭奇鬥豔,最後都被安排去湯池沐浴,洗掉胭脂水粉,再用尺子一寸寸丈量身體,胸圍,腰圍,腿長,肩寬,但凡不合格的,直接送出宮。
留下的人,則穿上統一的青翟衣,列隊入殿。
今日宴會設在椒房殿,除了參選的貴女,便只有帝后,太子,以及其他幾位未成年皇子,加上太子伴讀蕭晉權。
群芳過殿時,衣服越是統一,越是素,便越能看出誰是真正的美人兒,不依靠外物裝扮,江明珠便是這樣的存在,膚色白|皙,眼神清濯,哪怕不施脂粉,也豔麗得發光。
江明泉沒有錯過眾人看見江明珠時,眼底的驚豔。
從小到大,她都知道這個堂妹生的好,可她也慶幸老天是公平的,堂妹生的好看,卻沒有一個好腦子,常常被人笑是草包美人。
誰知自打堂妹和秦家退親後,就變了個人似的,變得招人喜歡,把她作為榮國公府嫡長孫女,自小受到的矚目與期待搶得乾乾淨淨。
江明珠並沒有發現堂姐眼裡怨念,她只注意到,今日宮宴上的幾道菜品都被換了。
上輩子皇后就是在這個宴會上,被魚腥味刺激得反胃嘔吐,才被御醫把出了喜脈。得知懷孕後,皇后便以腹痛為由,纏著皇帝陪她回鳳殿安胎,草草結束了宮宴。
選太子妃的事,也就此擱置。
如今太子說服江貴妃避用那些容易誘發孕吐的食物,也是想趕在確診皇后懷孕前,先把太子妃定下來。
江明珠往太子的方向看了看,卻見他也在看她,一身四爪蟒袍,看上去格外俊挺。
明明底下還坐著這麼多貴女,都是衝著他來的,他卻一點面子都不給,只看著她一個人,給她明目張膽的偏愛。
而太子身邊的蕭晉權,則淡漠地斟酒自飲,儼然就像他說的,對她當不當太子妃,一點都不在意。
江明泉見蕭晉權一點眼神都沒給堂妹,心裡才總算平衡了些。
堂妹長得再美又如何,還不是對蕭世子愛而不得。
該看不上她的,還是看不上。
“聖上最喜歡吃的菊|花魚羹,怎麼沒上?還有我特意要的龍井魚片湯也沒有。”皇后陰著臉問身邊的大宮女。
嘉言帝本不在意宴上的吃食,但聽皇后這麼問,便看向負責宴席的江貴妃:“怎麼回事?”
江貴妃笑道:“陛下有所不知,這兩道菜都偏寒,不適宜冬日飲食,是以換成了另外兩道溫補的菜品。”
“愛妃周道。”嘉言帝誇完,繼續飲酒。
皇后冷笑一聲,放下手中象牙箸。
她想吃的菜,被江貴妃一句輕飄飄的話給換了不說,御膳房的人竟也沒派人過來與她說一聲。
到底誰才是六宮之主?
“榮國公府今日來了兩位女君,真不愧江貴妃的孃家,盛產美人。”皇后說完,不陰不晴地笑了笑,“只是太子妃只有一位,不知江貴妃捨得讓哪個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