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科舉這條路,本就是千軍萬馬走獨木橋啊。”一個穿著青布長衫的學子託著腮,對於他們的前途露出迷茫的神色。
“我們本就沒什麼天分,若是再不肯下苦功,怎麼可能考得上秀才?”
旁邊得人連忙附和,手裡的筆頓了頓,臉上帶著勸和的神色:“就是啊,少些抱怨吧,夫子這麼安排,說到底還是為了我們好。”
這話卻沒讓抱怨的學子服氣,他抬了抬下巴,語氣裡帶著幾分不以為然。“我是不行,但咱們夫子行啊!她不是有特殊辦法能保證咱們學堂的人都考上秀才嗎?”
坐在不遠處的孫海聽到這話,眉頭瞬間擰了起來,手裡的書卷下意識地攥緊。
他放下書,轉頭看向那學子,語氣帶著幾分認真。“夫子就算有辦法,可我們自己不努力,又有什麼用呢?”
“你好好想想,之前來咱們學堂求學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是挑燈夜讀,夜夜熬到三更天?”孫海的聲音提高了幾分,眼神也變得嚴肅。“他們能考上秀才,除了夫子的教學方法不一樣,更重要的是他們自己肯拼、肯學,還有那份天分在!”
那學子沒料到自己不過是隨口抱怨一句,竟引來孫海這麼認真的反駁,像是被上了一堂課似的。
他臉頰微微泛紅,心裡有些不服氣,梗著脖子道:“孫海,你別以為自己成績好,就能對別人指手畫腳!”
孫海其實沒這個意思,他只是覺得不該辜負夫子的良苦用心。
若是夫子聽到他們這樣抱怨,說不定會傷心。
可眼前的李超情緒太激動,根本不給孫海解釋的機會。
只見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你等著!我遲早會超過你的!”李超的眼睛瞪得圓圓的,臉頰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聲音裡滿是不服輸的勁兒。
孫海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裡也有點生氣。
明明是為了他好,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他深吸一口氣,也梗著脖子回了句。“好,我等著你超過我!”
都是半大的孩子,誰還沒點脾氣?
你越狂我就越不服輸,誰也不肯讓誰半分。
李超重重地“哼”了一聲,憤憤地坐回椅子上,將肩上的書包“啪”地甩在桌子上。
書本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教室裡格外響亮,像是在宣洩心裡的不滿。
他盯著孫海的背影,心裡暗暗較勁。不就是個第三名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一定能超過他!
他伸手從書包裡翻出這次摸底考試的成績排名單,攤在桌子上,目光落在自己的名字上。
第48名。
想要超過孫海,就得先超過排在他前面的45個同學。
還有半年時間,一定可以的!
李超在心裡給自己打氣,手指用力地攥了攥筆,然後將桌上的課本一本本翻開來,書頁被他翻得“嘩啦嘩啦”響,像是在給自己壯聲勢。
教室裡其他學子剛才都悄悄看著兩人爭吵,此刻見李超都開始埋頭苦讀,一個個也不敢再閒聊,紛紛低下頭拿出自己的書本認真看起來。
連倒數第三名都開始努力了,他們要是還偷懶,被李超追上,那也太丟臉了!
“不行,不能被他超過!”有學子在心裡默唸,“我也要參加童生考試,要當童生老爺,以後還要考舉人、考進士!”
一時間,教室裡只剩下翻書聲和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顧宇河揹著書包走進教室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所有人都低著頭,埋在書本里,連往日愛跟他打鬧的幾個學子都沒抬頭。
他愣在門口,心裡滿是疑惑:怎麼突然這麼捲了?
以前你們不是上課還偷偷傳紙條、下課就跑出去摸魚嗎?
他湊到顧黃安身邊,輕輕碰了碰對方的胳膊,小聲問:“他們這是怎麼了?被夫子訓了?”
顧黃安頭都沒抬,手裡的筆還在飛快地寫著,嘴裡淡淡地回了句:“誰知道呢,許是發芽洋芋吃過了吧。”
剛才孫海和李超莫名其妙吵了一架,又莫名其妙開始比著學習。
跟小孩子賭氣似的,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顧宇河聽得一頭霧水。
但見大家都在看書,也跟著放下書包,坐在顧黃安旁邊,從書包裡掏出課本,學著眾人的樣子翻開。
顧黃安這才停下筆,好奇地轉過頭,上下打量著顧宇河,眼裡滿是探究:“你昨天抓的蛐蛐被你二姐沒收了?”
“沒有啊,我藏得好好的,二姐他們都沒發現。”顧宇河搖搖頭,手指開始捻著書頁。
“那是你在學堂偷偷賣糖人的事,被你奶奶發現,回家捱揍了?”顧黃安又問。
“這件事他們也不知道啊。”顧宇河皺起眉,有點不開心了。
這顧黃安怎麼回事?以前也不是話多的人啊。今日怎麼一直在打擾他看書?
顧黃安的好奇心更重了,身子往顧宇河這邊湊了湊:“那你怎麼突然開始看書了?在你這兒好好學習不都該是做錯事之後的補救措施嗎?”
也不怪顧黃安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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