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眼前一亮，默默記住了這個年輕人。
過年那幾天，連串門要糖的孩子都主動繞過了陳守信的屋子，他一邊吃著韭菜豬肉水餃，一邊翻看從廢品站淘來的線裝版西遊記。
屋裡溫暖如春，爐子裡的煤火發出輕微的噼啪聲，陳守信翻著泛黃的書頁，時不時抿一口熱茶，享受著難得的寧靜時光。
這就是他穿越後的第一個新年。二十歲的年紀，正是大好時光。生活雖然簡單，但卻充滿了希望。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四月的風，裹挾著淡淡的槐花香氣，輕撫過軋鋼廠斑駁的紅磚牆。
車間裡瀰漫著緊張的氣氛，一年一度的等級考核如期而至，工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交談著，眼神不時瞟向考核區域。
陳守信站在自己的工位前，手中的遊標卡尺在鋼件表面輕輕滑動，他感受到周圍投來的目光，但並不在意，這些日子的刷分讓他的實際技能早已達到六級，就這麼點兒考核，對他而言不過是走個過場。
“守信，你說立軍能過不？”李福旺搓著滿是機油的手，壓低聲音問道。
順著李福旺的目光望去，只見丁立軍正在考核臺前忙活，他的動作顯得有些慌亂，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往下淌，已經換了兩次鋼胚。
“心態不好。”陳守信輕聲道，眉頭微皺。
李福旺嘆了口氣：“可不是嘛，他大哥要結婚，家裡就指望他這次升級能多掙點工資。”
三車間這次報名考核的有十七人，大多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但對丁立軍來說，這次考核關係到全家的期望，壓力可想而知。
輪到陳守信考核時，他神色從容，動作行雲流水。半個多小時後，一件完美的成品擺在考官面前，連一點廢料都沒有產生。
“好小子！”考核組的劉大壯眼前一亮，“這水平，都能衝擊三級鉗工了。”
一旁的呂青山笑得見牙不見眼。上次學徒工考核時一塌糊塗，這回可算找回場子了。三十七名學徒工透過了三十五名，尤其是陳守信的表現，讓他這個師父與有榮焉。
“守信，你這手藝跟誰學的？進步這麼快。”李福旺搭著陳守信的肩膀，滿臉羨慕。
陳守信抿嘴一笑，沒有解釋。系統帶來的技能提升，又豈是常人能理解的。
“要不...以後空閒時，我教你們幾手？”猶豫片刻，陳守信開口道。
“真的？”李福旺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
正在收拾工具的丁立軍也停下動作，眼中閃過一絲期待，但很快又黯淡下來：“我這次考核估計懸了。”
“別灰心，下次我幫你。”陳守信拍了拍他的肩膀，“主要是方法對，你今天就是太緊張了。”
“可不是，家裡等著我升級增加工資呢。”丁立軍苦笑道，“大哥要娶媳婦，壓力大。”
“來，我先教你們一些基本技巧。”陳守信拿起工具，開始細緻講解，“看這裡，打磨時要注意用力均勻...”
不多時，丁立軍眼睛一亮：“原來是這樣！要是早知道這些，今天考核就...”
“慢慢來，以後機會多的是。”陳守信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