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羅志勇接過煙,手指微微發抖,“現在抽菸都成了奢侈品。”
陽光漸漸西斜,陳守信起身準備離開。臨走時,他狀似隨意地問起那個叫崔剛的戰友。
“轉院了,一直沒聯絡。”羅志勇的語氣有些低沉,眼神飄向遠處。
陳守信若有所思。如果不是傷在腿上,也許羅志勇也會被接受改造。那樣的話,事情就更有意思了。這個想法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即被他壓下。
下午的車間裡,機器轟鳴聲不斷。陳守信一邊指導徒弟們幹活,一邊琢磨著晚上的說親。陽光透過車間的玻璃窗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師傅,這個零件是不是要調整一下?”一個年輕工人舉著一塊金屬零件問道。
陳守信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嗯,螺絲鬆了,擰緊點就行。”他一邊示範一邊解釋,“幹我們這行,細節最重要。”
“師傅,我先去接媳婦,然後咱們一起去陳雅芳家。”李福旺收拾完工具,興沖沖地說道。他的臉上洋溢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傍晚時分,陳守信和李福旺來到陳雅芳家。這是個離陳守信不遠的四合院,三進的院子顯示出這裡曾經的氣派。陳家一家九口擠在中院西廂房的三間屋子裡,雖然擁擠,但收拾得很整潔。
院子裡種著幾棵果樹,枝葉繁茂。一隻花貓懶洋洋地趴在臺階上,見有人來也只是抬頭看了一眼。
陳母開啟門,看到陳守信時明顯愣了一下。這個年輕的師傅著實讓陳家父母吃了一驚,但隨著交談,他們漸漸被這個年輕師傅的談吐所折服。
茶几上的高沫茶一杯接一杯,談話的氛圍越發融洽。陳守信刻意避開了縫紉機的話題,重點說兩個年輕人是自由戀愛,感情基礎好。他的話語不疾不緩,卻字字在理。
“現在的年輕人,”陳守信端起茶杯,“最重要的是互相理解、互相支援。福旺和雅芳都是好孩子,我作為師傅,看得很清楚。”
陳父抽著旱菸,不時點頭,陳母的臉上也漸漸露出笑意。
夜色漸深,陳守信告辭。走出院子時,他聽見身後傳來陳母的感嘆:“這師傅年紀不大,倒是個明白人。”
“可不是,”陳雅芳的聲音透著欣喜,“他還幫我們解決縫紉機的事呢。”
“這麼大的事他都管?”陳母有些驚訝。
“福旺說票是師傅出的,錢我們以後會還。”
陳父默默地把泡了好幾遍的茶葉倒進罐頭瓶裡。這是他平時喝水用的,可不能浪費了。這個小動作被陳守信看在眼裡,這個年代的人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精打細算地生活。
時光匆匆,很快就到了“國慶”。
建國九年的國慶,京城早早就熱鬧了起來。
大街小巷張燈結綵,處處洋溢著節日的氣氛。紅色的燈籠高高掛起,迎風搖曳;五彩的紙花點綴在各個角落,為這座古老的城市增添了幾分喜慶。各行各業的勞模代表紛至沓來,就連街頭巷尾的混混們也收斂了幾分。
陳守信騎著腳踏車穿行在街道上,輪胎碾過青石板路面發出細微的震動,他微微眯起眼睛,躲避著刺眼的陽光,心裡盤算著趕緊去找周語。
這幾天京城來了太多外地人,其中不乏江湖中人。街頭巷尾時不時就能看到幾個人在切磋武藝,有的是點到為止,有的卻是真刀真槍,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息。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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