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周語提前下班回來了。她站在院子裡，看著丈夫專注的側臉，心裡五味雜陳。
“今兒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陳守信抬頭問道。
“下雪天提前放假，明天還要配合街道辦發大白菜。”周語一邊說一邊拍掉身上的雪花，“大寶呢？”
“在屋裡睡覺。”陳守信繼續手上的工作，“對了，雪橇快做好了，等會兒讓大寶試試。”
“嗯。”周語應了一聲，欲言又止。
晚上，陳守信去了趟後院，和許大茂、李大爺喝了幾杯。酒過三巡，話題不知不覺就轉到了各自的家庭上。
“守信啊，你現在的日子過得不錯。”李大爺感嘆道，“大寶也懂事，真是有福氣。”
陳守信笑了笑，沒有接話。他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回到家時，大寶已經睡了。周語坐在床邊，神情複雜地看著熟睡的兒子。
夜深人靜，周語卻輾轉反側。她看著身邊丈夫的背影，心裡像壓著一塊大石頭。
“守信，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她猶豫了很久，終於開口。
“嗯？”
“是關於上海的事......”周語深吸一口氣，“趙芸跟我說了，你有個女兒......”
房間裡突然安靜得可怕，只能聽見窗外呼嘯的北風聲。陳守信的背影僵了一下，久久沒有說話。
“能把趙芸當時說的話，跟我說說嗎？”良久，他才開口問道，聲音有些沙啞。
周語把當時的對話複述了一遍。說完後，房間再次陷入了沉默。
“媳婦。”
“嗯？”
“睡吧，晚安。”陳守信翻了個身，背對著周語。
周語看著丈夫的背影，眼淚無聲地滑落。她知道，這個夜晚，註定無眠。
第二天清晨，陳守信早早起來剷雪。院子裡積了厚厚的一層雪，他拿著鐵鍁一點點清理，動作機械而重複。
閻埠貴匆匆走出了家門，遠遠地打了個招呼：“守信，吃了沒？”
“還沒呢，三大爺早。”陳守信禮貌地回應，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看著陳守信的背影，閻埠貴暗自嘆息。如今的陳守信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普通的年輕人了，他後悔當初沒能處好這層關係。
雪還在下，但生活還要繼續。院子裡傳來剷雪的聲音，清脆而規律。陳守信的動作依舊不緊不慢，似乎要把所有的心事都埋在這厚厚的積雪之下。
屋裡，周語站在窗前，看著丈夫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她知道，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了，就再也裝作不知道了。就像這場雪，看似純白無瑕，卻掩蓋不住地下的秘密。
大寶還在熟睡，小臉紅撲撲的，嘴角掛著甜甜的笑容，不知道在做什麼美夢。周語輕輕撫摸著兒子的臉頰，心中湧起一陣酸楚。
院子裡，陳守信停下手中的鐵鍁，抬頭望向灰濛濛的天空。雪花依舊在紛紛揚揚地落下，似乎永遠不會停歇。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寒冷的空氣湧入肺部，帶來一陣刺痛。
有些事情，一旦揭開，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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