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凜臣的車離開西山別墅的時候,江歲昭就坐在二樓的落地窗前看著。
身後拿過安眠藥,隨手倒出了幾粒,混著紅酒喝進胃裡。
她也不在乎多少,反正都是睡不著。
時凜臣一直認為他們的婚姻是江歲昭騙來的,江歲昭又何嘗不認為這是時凜臣的騙局。
結婚當天,江歲昭第一次見到時凜臣,那時候時凜臣滿臉笑意的拉著她在神父面前宣誓。
交換戒指的時候時凜臣看出她的侷促,湊在她的耳邊輕輕說:“我等了你很久,不要怕,以後我會好好愛你。”
那時候江歲昭對上時凜臣滿懷愛意的眼睛,一時迷了思緒,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全然沒注意那句等你了很久真正的意思。
那時候的時凜成對她就像是最珍貴的娃娃,哪怕她只是多喝了一口水,多吃了一口飯,都會獲得時凜臣的誇獎。
江歲昭時常覺得自己就像一個五歲的孩子。
時凜臣聽到這話時候正伏在她身上,額角帶著汗水,眼神亮晶晶的,伸手捋了捋江歲昭已經被打溼的頭髮,小心翼翼的湊上來親她的唇角,
”那昭昭給我生個孩子好不好。”
那時候江歲昭早就無思考,被時凜臣哄著在書房、廚房……
家裡的這些地方都留下過他們相愛的痕跡。
但也是在這裡,時凜臣和她爭吵的面紅耳赤。
遍地的玻璃碎片,他們的結婚證被丟在地上,和不久前的恩愛形成割裂的局面。
“江歲昭,你為什麼騙我!”時凜臣的神情痛苦,不忍心再看江歲昭一眼。
“我沒有,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間是這樣的關係,是你說你在等我……”江歲昭雙眼通紅,淚水順著眼眶流下來,她語無倫次的解釋著。
“江映都告訴我了,是你要挾她把婚約讓出來,否則今天陪在我身邊的應該是她。”時凜臣轉身想離開。
江歲昭追了兩步想上前,但卻又停下。
“所以,你一開始對我的好,是因為你把我錯認成了她,是嗎?”江歲昭咬緊了嘴唇,不可知置信的問出這句話。
時凜臣回首看到地上帶血的腳印,眼中浮現出一絲糾結和心疼,但最終還是沉默著離開了西山別墅。
“這場婚約我一開始答應她的。”
“是你搶了她的位置!”
那一場景時常出現在她的夢裡,夢裡時凜臣抱著江映滿是柔情,一轉身又滿是厭惡的看著她。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睡過一個好覺。
後來,她才知道,時凜臣之前眼睛受傷住院的時候是江映貼身照顧,兩人產生了感情。後來時凜臣病好之後就定了和江家的婚約。
江歲昭一開始也疑惑過,既然江映和他兩情相悅,時凜成是瞎子的時候不嫌棄他的出身,反而康復了開始嫌棄了。
每次想起,她總感覺這個故事似曾相識,再往深處想,就只感覺頭痛欲裂。
再加上江映出國後,時凜臣藉口打點海外市場也離開國內,她強迫著自己不要再關注他們,不要再想。
知道時凜臣了要離開的時候她也試圖挽留,見到的只有他的助理,還有一份為期三年的合同。
“夫人,時總的意思是公司面臨上市,不應該出現離婚醜聞,所以時家承擔您三年之間的所有支出,買您三年的時間……”
……
江歲昭遞出離婚協議後的幾天,她就沒再見過時凜臣。
但離婚的事情自己不想再拖,恰逢時凜成的小弟打來電話。
“喂,嫂子,時哥喝醉了,我等下發位置給你,你來接一下吧。”
說完也不等江歲昭回話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江歲昭糾結了一番,還是帶上了離婚協議書去找時凜臣。
——夜半酒吧——
江歲昭推開酒吧的VIP包廂時,時凜臣的朋友們正圍著時凜臣和一個女人起鬨。
兩人嘴對嘴的吃一根手指餅乾,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周圍人的歡呼聲也越來越大。
江歲昭在看清那個女人是誰的時候,感覺到渾身的冰冷。
那個女人就是江映。
江映也看見了江歲昭,故作驚呼一聲咬斷了餅乾,匆忙起身卻重心不穩跌坐在時凜臣懷裡,整個人像受驚的小鹿一樣楚楚可憐。
“好啦,別起哄了,都讓我姐姐誤會了。”江映“好心”的提醒道。
時凜臣按住了想起身的江映,拿起面前的的香檳慢條斯理的喝著,完全不像一個喝醉的人。
江歲昭縱使在鐵石心腸,看見這一幕,難免心裡苦澀,兩人的親密舉動像一把刀子深深紮在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