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自幼失怙,我惜他才華,憐他身世,這才照拂一二,如今……唉……”
眾人紛紛出言安慰。
“陳侍郎不必自責,學生是學生,您定然不知情啊!”
“是啊,是啊,此事與您無關。”
陳侍郎眉頭緊鎖,滿臉愁容。
“唉,若是能知道些案情細節,我也好想想辦法,也算對得起那學生父母的在天之靈了……”
賀明閣皺起了眉頭,低聲問身邊的官員,也就是牽線的中間人:“陳侍郎的學生犯了什麼事?”
中間人看了眼陳侍郎,見對方沒有注意到這邊便小聲道:“主犯,收受賄賂,賣官鬻爵……”
賀明閣眼眸一暗,竟如此膽大妄為!
中間人壓低聲音,幾乎貼著賀明閣的耳朵說話。
“如今這摺子,很有可能已經到了刑部手裡。又有誰敢去刑部詢問?”
賀明閣眉頭皺得更緊了。
再過一個月,便是文官銓選、考課之時,他想找個機會接近吏部高官。
若是能得幾分親睞,想必官職還能往上走走。
這陳侍郎學生之事,倒是個好的突破口。
可是他去哪裡幫陳侍郎探口風呢?
賀家在京城根基淺,認識的人不多。
刑部,他只認識陳九天一人。
可偏偏,陳九天又被借調去了京兆府……
賀明閣煩躁地灌了口酒。
中間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焦躁。
他湊近賀明閣,壓低聲音:“賀大人,你可別犯混。”
“你以為陳侍郎在刑部便沒有認識的同僚?”
賀明閣聞言,若有所思。
中間人繼續道:“若是之前,去刑部打聽打聽也就罷了。”
“可如今,刑部姚大人身體不適,在家養病。”
“刑部上下,都由沈晏代掌。”
中間人嘖嘖兩聲:“那人可是出了名的油鹽不進。”
“別事情沒打聽到,倒惹上一身騷。”
賀明閣心頭一凜,沈晏……
又是沈晏!
那個名字,如同一塊巨石,重重地壓在他的心上。
“這裡在座的,哪一個官職不比你高,哪一個在京城中的根基不比你深?”
中間人見他聽進去了一些便繼續勸:“但他們都打著哈哈,這背後的意思,你可明白?”
賀明閣沉了眸。
他自是明白,可這機會難得……
官職坐到一部侍郎的位置上,錢權皆有,如今日這般所需,極少。
可有沈晏坐鎮……
他真是沒把握能從刑部拿到任何訊息。
宴散了,賀明閣坐著馬車搖回了賀府。
他剛下車還未入門,便見一個戴著頭巾的女子緩緩走了過來
“賀大人,借一步說話。”
賀明閣在宴上多喝了兩杯。
他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只想趕緊進府歇息。
眼前這女子,裹得嚴實,看不清面容。
“你是誰?”賀明閣語氣不耐。
女子不惱,反而微微福身,姿態恭敬。
“奴婢是凌姑娘身邊的丫鬟。”聲音輕柔,卻清晰地傳入賀明閣耳中。
凌姑娘?
凌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