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丫鬟匆匆步入雨中,一人給凌曦打傘,一人展開了件披風。
見此,王嬤嬤悄悄鬆了口氣。
老夫人來得真是時候。
她瞅了一眼秦氏,只見對方臉色慘白,方才的囂張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嬤嬤心裡暗歎。
夫人總歸還是差些火候。
這沈府後宅,關鍵時刻還得老夫人出面鎮場子。
秦氏慌忙轉身,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母親,您怎麼來了?這雨大地滑……”
沈老夫人沒接她的話,銳利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凌曦身上。
凌曦渾身溼透,卻依舊站得筆直,像一株風雨中屹立不倒的青竹。
她抬頭看向沈老夫人,眼眶微紅,卻未發一言。
這丫頭,有意思得很。
沈老夫人暗自點頭,語氣緩和下來,“孩子,此事我定會為你做主。”
“先回觀山院換身衣裳,別跟自己身子過不去。”
凌曦垂眸,睫毛輕顫,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她微微屈膝:“謝老夫人。”
隨後便跟著小丫鬟離去。
沈老夫人的目光又移到那黃衣道士的身上。
只見那道士退到香臺下,縮成一團,嘴唇蠕動兩下,不知道在唸叨著什麼。
“妖言惑眾,給我綁了,送到衙門裡去!”沈老夫人語氣平淡,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金嬤嬤眼皮都沒抬一下,只微微躬身:“是,老夫人。”
兩個孔武有力的家丁應聲而出,手裡拿著繩索,徑直走向瑟瑟發抖的黃衣道士。
道士突然反應了過來,臉色煞白,想嚎叫,嘴裡卻被塞了塊滂臭的汗巾。
家丁粗暴地將繩子套在他身上,像拖死狗一樣,將他往外拖。
席秋娘看了一眼,又將目光移開了。
她雖給了那道士一百兩,但又如何?
京城地界,便是尋常道士也應比鄉下貴一些。
再說了,她只是代秦氏請那道士來府中清穢罷了。
她也沒有告知那道士清的那個“穢”到底是誰。
她瞥了眼秦氏,只見對方在老夫人面前如做錯事的小姑娘一般,臉色慘白,不知所措。
真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
席秋娘暗罵一聲,心中更加煩躁。
沈老夫人深深看了秦氏和席秋娘一眼。
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就走。
兩人愣在原地。
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彷彿凝固在空氣中。
席秋娘手心汗津津的。
老夫人這眼神……是什麼意思?
秦氏臉色慘白,手微微顫抖。
平日裡,她做錯了什麼,或者是哪些做得不妥,沈老夫人也會溫言相勸,指正。
可如今卻是一個字都不願與她說了麼?
她心中生起一陣不安。
金嬤嬤扶著老夫人離開,中途給一位丫鬟使了個眼色。
那丫鬟微微欠身領命,對秦氏與席秋娘道:“夫人,表小姐,請移步順安堂。”
秦氏和席秋娘對視一眼。
秦氏的眼中有著慌亂,席秋娘的眼中有著疑惑。
丫鬟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微微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秦氏和席秋娘便一前一後,跟著丫鬟,朝著順安堂走去。
……
觀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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