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照瞧見凌曦渾身溼透,由沈老夫人身邊的丫鬟扶著回來,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
晚照趕緊對身邊的丫鬟道:“快去備熱水,薑湯!”
她從丫鬟手中接過凌曦,扶了她進屋。
“凌小娘,您這是怎麼了?”晚照滿臉焦急,語氣裡滿是關切。
她拿起貴妃椅上的毯子便披在了凌曦的身上。
凌曦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事,只是有些冷。”
那些話,那些戲,當時做著真是爽快極了!
卻忘了原主本是嬌弱女子,跑個五十米都會氣喘不已……
失策!
晚照連忙扶了她到屏風後除了溼衣,換上乾淨裡衣,送上一杯熱茶。
“等熱水來了,您好好泡個熱水澡,驅驅寒氣。”
凌曦這才覺得有些緩了過來,順從地點了點頭。
……
順安堂內,檀香嫋嫋。
沈老夫人端坐上首,手裡捻著一串佛珠,眼瞼低垂,彷彿老僧入定。
秦氏和席秋娘規規矩矩地站在下方,大氣不敢出。
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啪嗒——”一聲,佛珠斷裂,珠子散落一地。
沈老夫人緩緩睜開眼,眼神銳利如刀。
“我老了,腦子糊塗了,竟讓你們在府裡興風作浪!”
秦氏身子一顫,連忙跪下:“母親,兒媳不敢!”
“不敢?”沈老夫人冷笑,“我看你膽子大得很!”
“今日之事,若非我及時趕到,那丫頭怕是要被你活活打死!”
秦氏臉色慘白,汗如雨下。
席秋娘站在一旁,低頭垂眸。
這是她入府後第一次見老夫人發火。
這火發到什麼時候,怎麼樣才算消,她心裡一點底也沒有。
“說!那道士是誰安排的?”沈老夫人厲聲質問。
秦氏委屈道:“母親,清明將近,兒媳只想請道士來府裡掃穢,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不知?”沈老夫人怒極反笑,“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嗎?”
“那道士分明是衝著凌曦去的,敢說你毫不知情?”
秦氏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發現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她承認,在那黃衣道士說凌曦是汙穢時,她是開心的。
她也的確想過要找個由頭,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可她真的沒有指使道士去害她!
“母親明鑑!兒媳只是想請道士來府裡掃穢,真的沒有其他意思!”
席秋娘悄悄抬眼,看沈老夫人眼神,似乎已經認定了是秦氏做的。
她斂了眸,上前一步。
“是啊,老夫人,”她嗓音輕柔,“這位道長還是城西李大人引薦的。”
“前不久他家出了邪祟,便是這位道長做法才清除。”
“想必您也聽說了。”
“夫人是想著清明將近,想做個法事罷了。”
秦氏感激地看了席秋娘一眼。
“城西李大人?”沈老夫人眼皮一抬。
旁人不知,她可知!
那所謂的邪祟,不過是李大人後院起火,為了掩人耳目,請道士演的一場戲罷了!
她看了眼秦氏,暗中搖了搖頭。
她這個兒媳婦,好是好,就是太過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