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笑道:“雖說求神拜佛不過心安……可出征前,娘都會去寺裡求平安。”
“所以只要回了京,我便會陪她去寺裡還願,何況是佛誕這麼要緊的日子。”
凌曦心下了然。
鎮國公、謝定、謝昭昭都在邊關,這家裡只餘下傅盈秀與謝崢母子。
雖邊關常有捷報傳來,可在那漫長的等候中,誰又能真正心安?
尤其傅盈秀那樣要強的性子,對未知,怕是更添幾分焦灼與不安。
她什麼也做不了。
縱有萬貫家財,潑天權勢,也抵不過沙場刀劍無情。
唯一能做的,便是去寺中求個平安。
把滿腔擔憂,盡數交付於神佛。
彷彿這樣,便能換得內心一絲安穩。
“也是,”凌曦輕嘆一聲,聲音裡帶了幾分理解,“沙場之上,刀劍無眼,做母親的,總歸是放不下心。”
謝昭昭一愣,似乎沒想到凌曦會這樣說。
她抿了抿唇,眼神黯淡了一瞬。
“是啊……我娘她其實很不容易。”
平日裡雷厲風行的鎮國郡主,此刻聲音竟帶了些許哽咽。
凌曦安慰道:“不過,好在一切都過去了。你與鎮國公不也平安歸來了麼?”
“嗯!”謝昭昭重重點了頭,釋然地笑起來。
“說起來,過段時日與大恆邦交的小國要進京上貢,想來京城會熱鬧一些。”
謝昭昭提示道:“你這兒可有烈酒?那幫蠻子喝不了細糠。”
“美得他們!”凌曦“嘖”一聲,滿臉不屑,“我還得專門釀批酒?”
“不釀!愛喝不喝,管他們作甚!”
慣得他們!
謝昭昭“噗嗤”一聲笑出來,爽朗接話:“對!管他們作甚!”
兩人湊一塊兒,嘀嘀咕咕,聊得那叫一個眉飛色舞,好不開懷。
全然不顧身後跟著的兩位。
沈晏與謝定並排走在後頭,靜靜聽著,面上都掛了淺淺笑意。
一個溫潤清雋,一個陽光硬朗,惹得四周路過的女子頻頻回眸,芳心暗動。
“那是誰家公子呀?這般俊俏。”
有那膽子大的,忍不住低聲議論。
“噓!小聲些!”同伴趕緊拉她衣袖,壓低聲音。
“你瞧瞧人家那身衣裳、那氣度,豈是我們能靠近之人?”
“嘁,就憑你們?”
一道輕蔑嗓音,自後方幽幽傳來,像淬了毒的冰針,扎人耳朵眼兒。
“瞧見他們跟前的兩位姑娘呢?”
聽著這幾位輕聲議論的姑娘連忙望去。
一位雖著素衣,卻鮮妍動人。
一位未施粉黛,卻明豔如歌。
“那兩位公子的眼珠子就沒離開過人家身上!”
“哪兒還有你們什麼事兒?死了這條心吧。”
說話那女子,一身綾羅綢緞,頭上綴了珠翠,非富即貴。
她下巴微抬,眼神兒跟刀子似的,在幾個議論紛紛的姑娘身上刮過。
“這兩位,一位是刑部侍郎,當今太子伴讀,沈家獨子。”
“另一位,是鎮國公義子,邊關屢建戰功的將軍。”
她語氣裡帶了幾分炫耀,幾分得意。
“即便是去他們府上做工,也輪不著。”
話音剛落,幾個原本還滿臉豔羨的姑娘,瞬間垂下頭,腳步匆匆,恨不得立馬消失在這兒。
彷彿再多待一秒,都是自取其辱。
可也有那不服氣的。
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眉眼分明,透著股潑辣勁兒的姑娘,猛地轉過頭:“我愛說不說,關你甚事?”
那女子冷笑一聲:“你愛聽不聽,關我甚事。”
“若柔。”一聲輕喚從身後傳來。
陳若柔臉上堆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姐姐。”
陳若羽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眼神裡帶著警告。
她氣焰全無,乖乖垂首,退到陳若羽身後。
陳若羽目不斜視,蓮步輕移,徑直從那潑辣姑娘身邊走過,彷彿對方只是一團空氣。
陳若柔緊隨其後,路過那姑娘時,還忍不住飛快地瞪了她一眼。
“你——”潑辣姑娘抬手指著陳家姐妹離去的方向,氣得胸口一起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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