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抬眼,目光掃過凌曦,原本緊繃的神色緩和了些。
語氣也柔和了幾分。
“郡主面前,切務穩重,莫要丟了沈府的臉面。”
凌曦連忙起身,恭敬應道。
“是,老夫人,我省得。”
沈老夫人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手裡捻著佛珠,又轉了兩顆。
“都散了吧,秋娘留下。”
秦氏與凌曦行禮離開,獨留席秋娘一人。
她手裡絞著帕子,一顆心七上八下。
也不知沈老夫人單獨留下她有何事。
沈老夫人慢悠悠抿了口茶,這才抬眼看向她。
“秋娘啊,你年紀也不小了,也到了看人家的時候。”
席秋娘心頭一緊,臉上卻堆起甜膩膩笑。
“秋娘不想嫁人,秋娘想一直陪在老夫人身邊。”
沈老夫人輕笑一聲,像是聽了什麼笑話。
“女子哪有不嫁人的?傳出去還道是老身蹉跎了你呢!”
這話,聽著像是為她考慮,可席秋娘卻聽出了幾分冷意。
她咬了下唇,眼底閃過一絲不甘。
她鞍前馬後伺候這老太婆這麼些年,到頭來,竟比不過一個剛進門幾天,還不知是什麼底細的賤人!
席秋娘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翻湧情緒。
呵,想趕她走?
門兒都沒有!
看來她那計劃,得快些提上日程了。
席秋娘心底冷笑,面上卻愈發恭順:“但憑老夫人做主。”
沈老夫人見她還算識趣,語氣緩和了幾分。
“我已幫你相中了一戶人家,是吏部侍郎陳大人的子侄,今年剛滿二十,中了舉人,前途無量著呢!”
“過幾日佛誕,他們一家也會前往,到時候你們年輕人也好認識認識。”
她眼底飛快閃過一絲算計,輕聲應道:“是,老夫人。”
另一邊沈府門口,凌曦上了停謝府馬車。
一掀簾子,果然空無一人。
這是她與謝昭昭的約定。
一個借郡主名頭,方便出府。
一個借她名頭,躲著喝酒。
各取所需,互不干擾。
凌曦靠著車壁,閉目養神。
這幾日,驚蟄倒是越來越有掌櫃的架勢。
跑前跑後,忙裡忙外,跟酒坊、鬱樓的人打得火熱。
她呢,就專心在酒坊盯著。
溫度、步驟,一個都不能馬虎。
畢竟,這可是她在這個時代安身立命的本錢!
凌曦想著,纖細的手指微微撩開車簾一角。
餘光向外瞥去。
在她未曾注意到的小巷中,一道人影一閃而過。
那人身形瘦削,腳步匆匆,轉眼便消失在巷子深處,最後停在一處破敗小院前。
他謹慎地四下張望一番,確認無人跟蹤,這才抬手輕釦門扉。
門內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吱呀——”
門開了一條小縫,露出半張塗脂抹粉的臉。
那人影一見,急不可耐地閃身進去。
“豔秋,我好想你!”
一進小院,來人便將來人緊緊摟在懷中,聲音沙啞低沉,帶著濃濃的思念。
豔秋也緊緊回抱著,身子緊貼著來人,嬌嗔道:
“劉強,你可算來了!”
兩人難捨難分,摟抱了好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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