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進到屋內,劉強便問道:“表小姐的事,你辦得如何了?”
豔秋媚眼如絲,拉他坐到床邊。
從枕下掏出一個布包,小心翼翼遞給他。
“這可是我託在天醉樓的親戚弄來的好東西,你可收好了!”
劉強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開啟布包,卻被豔秋按住。
“哎!小心些,這可是仙船渡!”
豔秋湊近他耳邊,呵氣如蘭。
“仙船渡是京中禁物!雖說是毒,但在青樓楚館中十分盛行,多用在剛入行的煙柳女子與小倌身上,方便恩客寵愛。”
“無色無味,遇水即溶,我磨破了嘴皮子才求來這麼一小點,你可千萬別灑了!”
豔秋眼神中卻帶著一絲得意。
劉強這才明白過來,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連忙將布包往懷裡一藏。
豔秋小心叮囑:“這仙船渡有些邪門,你可得讓表小姐慎重些。這春毒,只能用一次。”
“曾中過招的人,是能聞出來的!”
“曉得了。”劉強一把將豔秋摟進懷裡,下巴在她頸間蹭了蹭。
“若非表小姐派人將你從人牙子那裡買下,又是請人醫治又是置辦這個小院,怕是便沒有你我今日……”
他頓了頓,眼中燃起兩簇火苗,咬牙切齒。
“待到表小姐事成,咱們便能光明正大在一處!”
“屆時,哪還有那姓凌的什麼事?”
劉強一想到凌曦,就恨得牙癢癢:“定要叫她把那些個板子,加倍還回來!”
豔秋依偎在他懷裡,輕輕“嗯”了一聲。
劉強恨不得把心窩子都掏給豔秋。
“等事兒成了,那姓凌的被踩到腳底下,你我便成婚!”
劉強兀自憧憬著:“對了,還得生個大胖小子!像你一樣俊,像我一樣壯實!”
“好。”豔秋身子微微一顫,指尖不自覺地掐進掌心。
劉強還未看過她背上那些傷疤。
一道道,猙獰可怖。
摸上去,凹凸不平。
像一條條醜陋的蜈蚣,永遠地爬在她身上。
洗不掉,抹不去。
這輩子,都別想擺脫!
劉強若是瞧見了定會覺得噁心。
可如今,她能抓住的也唯有眼前之人。
……
這天風和日麗,萬里無雲。
凌曦簡單挽了個髮髻,簪了支素銀簪子,隨沈晏一同坐了馬車。
按沈家慣例,須提前至白馬寺齋戒聽經,住宿一晚。
馬車晃晃悠悠,行至半途,卻慢了下來。
“爺,路堵死了,只能步行一段。”澄心在外頭回稟,聲音裡透著無奈。
凌曦撩開車簾一角往外瞅。
好傢伙,這哪是堵死了,簡直是水洩不通。
只見這條通往白馬寺的道上,停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馬車。
還有一些步行上山的平民百姓,烏泱泱一片,少說也得近百號人。
沈老夫人顫顫巍巍下了馬車,金嬤嬤忙不迭伸手扶著,生怕老夫人有個閃失。
老夫人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抬腳往前走,步子邁得那叫一個穩當。
路上碰見相熟的世家夫人,少不得停下來寒暄幾句,互相吹捧。
席秋娘雖心裡頭一萬個不願意,也只得耐著性子,安安靜靜跟在沈老夫人與秦氏身後。
這邊,凌曦剛戴上面紗,扶著沈晏的手下了馬車,就聽見身後有人喚她名字。
凌曦一回頭,見謝昭昭和謝定正站在前方向她招手。
謝昭昭幾步並作兩步,小跑過來,親親熱熱挽住凌曦胳膊。
“正等你呢!一起走!”
謝定與沈晏相互見了禮,隨後就跟在兩人身後,充當護花使者。
“你怎麼也來了?”凌曦有些好奇地問。
她以為如謝昭昭般恣意的女子,應不喜這種場合。